吐蕃主將則是被他那多年戰場廝殺養成的條件反應,救了一命。
漫天箭雨落下,拿手中的兵器去格擋,還能夠全身而退?
那只能說你是開了掛了,在這種無差別的箭雨覆蓋之下,人的反應再快,動作再靈敏,若是沒有遮擋的東西,也只有死路一條。
吐蕃主將第一時間翻身下馬,將自己藏于馬腹之下,箭雨落下,除了零星的幾箭給他造成了一點輕傷之外,其余的箭矢悉數落在了他的坐騎身上。
馬兒發出一聲哀鳴,無力的栽倒在地。
可箭雨卻并沒有因此而停下,第二波,第三波箭雨接踵而至。
吐蕃主將當機立斷的拉過一名中箭身亡的親衛,貼著倒地的坐騎藏好,將親衛的尸體擋在自己身上。
待三波箭雨過去之后,整個山道之上插滿了羽箭,哀鴻遍野,僅僅剩下數十人還幸運的站著。
可吐蕃主將知道,這絕對還沒有結束,他的眼中,已然再無半分生機,絕望的死灰蓋住了他的眼眸,淹沒了他的腦海,充斥在他的內心之中。
推開親衛的尸體,吐蕃主將掙扎著站了起來,鮮血沾滿了他的全身,有他自己的,也有那個死去親衛的。
頭發凌亂,就連步子都有些踉蹌。
忽的,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吐蕃主將甚至還沒看清是什么情況,就感覺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胸口處忽然傳來一陣決裂的疼痛,好像有什么東西扎了進去一樣。
意識開始模糊,口中不斷地嗆出鮮血,混沌的眸子之中,目光開始變得渙散,瞳孔逐漸的失去身材。
吐蕃主將嘴巴張了張,可腦海之中那僅剩的一點意識,也被如潮水般的黑暗悉數淹沒。
二百多騎兵,猶如九幽地獄之中踏出的死神,自坡頂俯沖而下,沖過戰場,一柄柄樸刀在半空之上劃過一道道宛若新月一般的刀光。
濺射的血花如同煙花一樣綻放,那數十個還勉強站著的吐蕃士卒,脖頸之上的那顆大好頭顱應聲而落。
鮮血,猶如泉涌。
早已埋伏在前方山道旁山林之中的一千步卒也沖了出來,他們職責就是打掃戰場兼補刀,還負責把吐蕃士卒們的頭顱都給砍下來。
此戰之前,主帥張千重早已下令,此戰不要俘虜,所有吐蕃賊人一個不留,大周不需要俘虜,要用鮮血和死亡,讓這些無法無天的吐蕃人明白,侵犯大周的代價。
越是值此生死存亡之秋,態度就應該越強硬,手段就應當越酷烈,不止是讓吐蕃人,還要讓西夏人,讓遼人,讓大理還有交趾這些小國們都清晰的認識到,進犯大周的下場。
衛允提議,既然要震懾,那就震懾的更狠一點,漢州之外的一萬吐蕃大軍,連同主將在內,把頭顱給割了,就在漢州之外筑成京觀,用以威懾吐蕃大軍。
若是換了個文人出身的監軍或許還會對此極力反對,定然會說什么大周乃是禮儀之邦,以仁善著稱,將近萬大軍的人頭割下,筑成京觀這等事情,太過血腥殘暴之類的。
可惜,這一次大軍的監軍是衛允,是一個和大周本土的讀書人有著本質區別的外來者。
內王外霸,多年以前,在御書房之中,衛允就已經清清楚楚的在元祐帝面前說出了自己的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