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茶和饅頭來了,東西都齊了,客官們吃好喝好啊!要是不夠,盡管招呼小的一聲!”跑堂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兒,中等個頭,有些偏瘦弱,黝黑的臉上始終掛著燦爛的笑容。
“且慢,小二哥,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唄!”小廝叫住了跑堂。
跑堂當即便微微躬身,笑著道:“不知客官想問什么?”
“這戰事不是都結束了將近半年了嗎?怎么我們從慶州一路而來,越靠近你們宥州,官道上邊的人就越少呢?”
說起這個,跑堂的臉上就露出幾分愁容,嘆道:“不瞞客官說,原本戰事結束之后,咱們宥州歸了大周,這也沒什么,那都是那些官老爺和當兵們的事情,咱們老百姓還不是一樣得吃飯過日子!”
“聽小哥兒這話的意思,似乎這里頭還有隱情?”
“自從咱們歸了大周之后,當官兒的都換了一茬兒,城里的兵將也都變成了周軍,起先咱們這些老百姓還有些害怕呢!可后來衙門里貼了告示,咱們大周朝廷收的賦稅要比西夏輕多了!后來又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商賈從南邊來咱們宥州做生意!”
跑堂瞥了瞥正在柜臺后邊忙碌的掌柜的,弓著身子,把腦袋湊到小白楊耳旁,揚手遮住唇瓣,小聲的說:“就說這個小茶攤兒,這小半年以來,因著城里頭從南邊運來的茶葉多了起來,茶葉的進價自然也就更便宜了。
可咱們攤子里茶水還是賣的和以前一樣的價,賺的可比以前多多了!我家掌柜的每日數錢的時候都樂得不行呢!”
“按小哥這話說,這往來宥州的商賈應該不少呀!可為何我們這一路過來,碰到的人反而越來越少了呢?”
尤其是靠近宥州之后,眾人一路行來,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差點沒走岔了路。
跑堂的小伙計嘆了口氣道:“還不是前幾日宥州城外忽然來了一隊大軍,都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盔甲,又是背著弓箭,又是配著長矛的,附近的百姓都以為又要打仗了呢!那些個商賈們聽到消息,哪里還敢往咱們宥州來,都往周邊臨近的州縣去了!
別說那些商賈了,就是咱們宥州當地的百姓,近些時日也多是呆在家里的,若非必要都不出門的,今日上午掌柜的還說再擺兩日的攤子,便暫時歇業一段時間,若是當真又要打仗的話,還是呆在家里更穩妥一些!”
“難道衙門就沒出告示安撫百姓?”小白楊微微皺眉的問。
伙計道:“出了,怎么沒出,前日衙門那邊就出了告示,說城外的這股軍隊并不是來打仗的,而是為了駐守而來!”
“那為何···········”
“說是這么說,可關鍵是咱們老百姓不信吶!咱們又不是瞎子,就城外的那批騎兵可是黑甲軍,那盔甲,大旗都是一水兒的黑色,當初就是他們打下的宥州城,而且這些黑軍的騎兵一看就比現在宥州城里駐守的那批軍隊厲害多了。”
“再說了,這自古以來就沒有騎兵守城的道理,這次朝廷忽然出動了這么多的精銳騎兵,大家伙又不是傻子,肯定有什么大事兒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