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再興答道。
是這樣么?
唐寧聞言,心中不由一動——
長公主府的家將,是有正式編制由朝廷發俸祿的職業軍人,認真算起來是大衍官軍,他們天然就沾染著大衍龍氣……莫非這份血脈壓制,才是典再興有機會一擊得手的真正原因?
是了,之前在茂陵邑城頭,幻月真人武幼凌說能殺潛龍的,只有其他潛龍與垂死掙扎的田氏子,如今大衍龍威赫赫尚無一絲崩亂之象,如果啊……如果借田氏子孫的刀把潛龍殺個干凈,大衍是不是就能保住了?
不對,這并非是借刀,保住祖宗尸山血海打下的江山,本就是田氏那些個龍子龍孫應盡的責任。
斬除潛龍,不會總是這么好運,但……千年王朝,總會有些愿意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的忠臣孝子吧?
唐寧微微側頭,看向已安撫住了下仆們的田福陵,稍一猶豫后開口道:“長公主殿下,請過來一下,我有一事相商——此事事關重大,暫不能傳于六耳。”
你誰啊!沒看見我家殿下渾身是傷嗎?我家殿下身份高貴,豈是你這種人可以予取予求的?!
公主府家令正要嚴詞拒絕,卻不防田福陵已先于他開了口:“阿阮,快扶我去先生身邊!”
先、先生?!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為何殿下會如此聽他的話?
趙邦呆住了,當初他去魏王府求字的時候,所見的唐老太爺是還未染發變帥的“原始版本”,哪里認得出來變帥變年輕的唐老太爺……
根本沒注意到趙邦情緒劇變的田福陵,卻已經在貼身侍女阿阮的攙扶下,忍著疼蹣跚走到唐寧身邊。
趙邦這才驟然發現,唐寧只穿著單薄的內衫,而自家長公主殿下原本的衣物不翼而飛,如今身上裹著的則明顯就是唐寧的外套,再聯想到自家長公主殿下那別扭的走路姿勢……
天吶!我的天吶!
殿下和這個男人,難道已經、已經……
“阿阮,你退遠些。”來到唐寧身旁的田福陵揮退貼身侍女,然后一秒切換莘莘學子模式:“先生,您請說。”
唐寧便稍稍前傾身體,在長公主殿下耳畔說悄聲說了一句:“長公主殿下,你能否對外宣稱這個沐冠英對你意圖不軌,事敗之后又喪心病狂想要殺你滅口?”
吹過耳垂的溫熱氣流,讓田福陵心中升騰起了一絲微癢,只是唐老太爺出乎意料的請求卻又壓下這份旖旎,讓她唰一下側過頭!
唐寧連忙戰術后仰,險之又險挽救了他老人家的初吻。
但如果位置稍微偏一點,看到的那就是兩人的唇一觸即分……
比如長公主家令趙邦,就以心痛無比的捂住了胸口,他越發確認自家殿下已經被豬給拱了!
完全沒注意到這些的田福陵,眼中只有震驚與不解。
“先生,我是不是……聽錯了?”
先生,這是公然栽贓呀!
您這種品性高潔、洞悉塵世的俊逸君子,怎么可以做這種事情!
“長公主殿下,你相信老夫么?”
唐寧主動后撤半步,坦蕩無比問道。
田福陵下意識點頭,她依然愿意相信唐寧的品格——先生這般詩、書、皆出類拔萃的俊逸之士,絕對不應該是壞人!
“那你相不相信,老夫讓你做的這件事,其實是在為國為民?這樣吧,你先按我說的做,等明后日尋個合適時間,老夫再親口向你解釋緣由,可好?”
唐老太爺繼續循循善誘的說道。
為國為民……么?
看看地上劣跡斑斑的沐冠英,再看看品性高潔的唐老太爺。
盯著唐寧眼睛的田福陵,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閃躲與陰暗,于是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