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夜用力點點頭,他的嘴唇變成了青烏色,同時用尚完好的左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他的身體前后搖晃著,仿佛已經腦缺氧。
“呀,三公子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憐。”嬰寧也前后搖晃著身體,但不是因為悲傷,而是樂的前仰后合:“噗……三公子你的幻術就實在太爛啦,噗,呵呵、哈哈……”
唐叔夜的表情,瞬間凝固。
好一會兒過后,唐叔夜才悻悻的用右手摸了下鼻子,他的右手安然無恙,哪有一絲一毫潰爛?
唐叔夜當然不會有事,畢竟他修的可是萬僵不滅體。
雖然進境緩慢,但修煉此功的唐叔夜如今早那可是渾身肌膚劍槍不入、水火不侵,內外隔絕、混元不滅的!
除非唐叔夜自己主動解除防御,否則就幾乎沒人能打破他的萬僵不滅體!
若非如此,唐叔夜的師尊武幼凌,豈會一言不合就拿月光擊這種大招轟這廝?
事實上,之前女裝刨腹,也是唐叔夜忍痛主動放開了那一塊肌膚,否則主刀醫生華元化就是拿玄鐵打造的手術劍切到手抽筋,也休想切斷他一根毫毛!
現在也是一樣,唐叔夜隔絕了身體內外氣機交換,閉鎖了渾身肌膚,黑袍司祭壬生權健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威脅?
事實上,真正對唐叔夜有威脅的,從一開始就不是這個鬼鬼祟祟的黑袍司祭壬生權健,而是這棟民居之內那尊詭異的瘟神雕像。
唐叔夜甚至都不敢太過接近這棟民居,不得不費盡心機將這個黑袍司祭誘了出來。
原本還想順勢騙一下嬰寧的感情,誰料到人家居然能看破他的幻術,這就……尷尬了。
為了緩解尷尬,唐叔夜伸手奪過黑袍司祭壬生權健所持那把單刃劍,大喝一聲:“唐家劍法奧義——水調割頭!”
鋒利的劍刃,輕而易舉沒入了被紅衣厲鬼控制而主動伸長的脖子里。
然后,唐叔夜這招“唐家劍法奧義”,只割了壬生權健一半脖子,就耗盡了力量……
這特么就……又尷尬了。
其實也沒事,水調割頭失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更尷尬的還在后頭。
“噗哈哈——”
坐在圓木上的嬰寧,笑的狐貍尾巴都露了出來。
是的沒錯,就是狐貍尾巴,嬰寧有一條雪白雪白的蓬松狐貍尾巴。
看著嬰寧那條快活的搖來搖去的雪白狐尾,原本還有些尷尬的唐叔夜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他終于想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嬰寧這個名字感到路有些熟悉了!
“嬰寧,你……該不會就是我爹刊載在報紙上那個鬼狐故事里的那個嬰寧吧?!”
唐叔夜瞪大了眼睛盯著嬰寧。
“呵,對呀。”嬰寧朝著唐叔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終于想到了啊——”
“這怎么可能?話本里的人怎么能活著跑出來?!”唐叔夜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他拋下被他砍了一半頭的壬生權健,三步并作兩步奔到了嬰寧的面前:“能不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臉?”
“啐!登徒子——”
嬰寧笑嘻嘻的啐了唐叔夜一口。
“你誤會了!”唐叔夜連忙為自己叫屈:“嬰寧妹妹,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活人,絕無其他任何褻瀆之念的!”
“我不信。”
嬰寧撐著圓木輕盈的向后一躍,人就飄飛到了小院圍墻的墻頭上。
“時候到了,我該走啦!三公子,別忘了我們的那個約定哦。”
嬰寧扭頭看了一眼院外,在扭回頭便朝著唐叔夜揮揮手,然后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喔、喔、喔——
雄雞驟然高唱
天——
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