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身唐寧手持一本第一篇讀書日記墨跡未干的筆記本,從法寶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數個時辰后的事情了。
此時,天色早已黑透,法寶飛舟依然停留于原地,負責催動法寶飛舟的焉支派弟子已經換了數波。
鹿見麟、林無殤還有關毅,則都在法寶跟前守候著,片刻未曾擅離。
三人身后不遠處,包括西門豹在內的六名解脫老祖,也眼巴巴的望著金燦燦的修真黃金屋。
“你們怎么都還在等著?”神色略有些疲倦的唐寧有些意外,他看向鹿見麟:“鹿仙子,你才剛剛渡劫,好好休息盡快恢復精氣神,才是你當下首要要務的。”
“多謝先生關心!”
鹿見麟答道。
然后就沒了下文,鹿見麟沒有趁機刷唐老太爺的好感,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林無殤與關毅。
一個籬笆三個樁,修真也擺脫不了這天道法則,特別是在如今這個靈氣衰竭的時代,修真者無論愿意還是不愿意,建立小圈子然后互相提攜那是必須的。
不然,鹿見麟選在這鳥不拉屎的渡天劫,林無殤和關毅這兩個仙人,還有那五個解脫老祖,吃飽了撐著跑來觀禮?
要知道,從洞天福地里跑出來,在這靈氣枯竭的地方呆的越久,好不容易積攢的靈氣那可就會散逸越多啊!
苦等多時的林無殤與關毅,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上來就和法身唐寧各種聊,順道狂拍馬屁。
因為認定唐寧是故意在偽裝普通人,所以兩人拍馬屁的角度主要就集中在唐寧的學問方面,在他們的描述之中唐寧豁然就是當下最頂級的大文豪,詩書曲藝無所不精的那種……
別說,無論是林無殤還是關毅,說的還真是頭頭是道。
因為在這幾個時辰里,他們已緊急看完了市面上所能找到的所有“異史氏”筆名的作品,以及唐寧不曾發表但卻已流傳出來的詩詞。
“哈哈,老夫都被你們說的不好意思了。既然你們都這么喜歡,那老夫就隨便給你們說一段經義吧——”
法身唐寧一拍腦袋,愉快的做出了這么個回饋粉絲的決定。
毫無疑問,雖然那些事情都是本尊做的,但與本尊一體兩面的法身唐寧,毫無疑問也被搔到癢處,被拍舒服了。
林無殤與關毅對視一眼,大喜過望。
人仙法身講經義,豈會是隨便說說而已?!
“先生,我這里有個香爐!最合講經義時使用!”
“先生,我這有個蒲團,乃是采千年靈植蒹葭所編,略有些凝神靜氣醒腦的效用,您用著!”
“小西門,把我們焉支派的定風幡取來,再取一斗夜明珠掛起來為先生照明!”
“何須夜明珠這種俗物?先生,我這盞囊螢永晝燈能放出十萬煉化過的流螢,不僅能照明還能驅策流螢隨心聚散幻化出各種形象以壯聲勢,您拿著!”
“林仙長、關仙長,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也愿意為唐老先生開壇講經略盡綿薄之力!唐老先生,請看這柄桃花折扇……”
請人幫忙寫個信畫張畫,那都是要給潤筆費的,人仙法身開壇講經,說不準就要受用一生一世,想獲得聽講的資格,不出點“潤筆”能行?
……
片刻功夫,法身唐寧想到想不到的各種開壇講經所需之物,就被爭著獻寶的歸真仙長與解脫老祖貢獻了出來,堆了老大一堆。
“大家的好意老夫我心領,不過東西就都不必了。老夫講經,一蒲團,足矣!”
法身唐寧高風亮節的說道。
哎,老夫沒有仙根,沒學過道法,除了有限幾樣被動生效的,其他根本用不了啊!
再加上,老夫兩個儲物袋都沒有,總不能打個大包袱把這個些東西裝著吧?
這樣的話,老夫與那剩蛋老人何異?
與其露怯,還不如發揚一下風格,深化一下人設……
不動神色捂住胸口的法身唐寧,轉身看向樓觀臺的方向,然后顫巍巍伸手一指:“講經的地點,就湊個趣,放在鹿仙子渡劫之處吧。”
“先生請稍待!我渡劫之處如今一片狼藉,容我讓人去略作灑掃!”
鹿見麟連忙接話,她渡劫之處選的是樓觀臺最中央的核心廣場,面積大約有兩畝左右,那里本就有個講經臺,只被最后的雷劫滾了一遍,毀壞的其實并不嚴重。
但,唐老先生開壇講經,毀壞的再不嚴重那也是有礙觀瞻!必須緊急收拾干凈才行!
再者,唐老先生只取一蒲團足矣,這是他老人家性情淡薄又心善,替我們這些人考慮。
我們,又豈能讓唐老先生吃虧?把東西都先布置好,再恭迎唐老先生登壇講經,很難么?
修仙,鹿見麟從不輸于人。
做人,只要鹿見麟愿意,她同樣可以做的很好,否則當年那么多師叔師祖師兄弟師姐妹,為何只有她一路高歌猛進破境歸真?
于是乎,法身唐寧被套路了,當他乘著今日大開眼界的仙鶴靈君抵達樓觀臺核心廣場時,看到的是布置的仙氣飄飄的講經臺。
講經臺下,是已經擺成了箭頭形的九來個蒲團,箭頭最前方那C位,屬于渡了三分之一天劫的鹿見麟。后面兩個則屬于林無殤與關毅,再后面那一排才是幾個解脫老祖的位置,再后面就沒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