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的腦袋以一種畸形的姿勢彎曲成了九十度垂直,大量蠕動的觸手從她的身體中鉆出,不斷涌動著。
一瞬之間,那些觸手全都沖向了房門。
“當然啊,現在那只橘貓被我逮住了,不信你聽?”
“喵?”
被掛在袋子中,此刻目睹了剛剛發生一切的橘是茫然而又惶恐的。
作為一只弱小而又無助的小貓咪,它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小腳踩著自己心愛的小魚干,在那個可怕的人類的眼神威脅下,被迫發出了一聲貓咪的疑惑。
門口的觸手在貓叫聲傳出的剎那,驟然停了下來。
“那就好,希望盧瑟叔叔能夠之后不要再吵人家了,人家要睡覺了。”
從薇薇安歪著的腦袋中響起,她伸出手掰直了自己的腦袋,緩慢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蠕動過去。
地板上,只余下一灘黑色的黏濁液體。
隱藏在薇薇安裙下的,此刻,是數條臃腫而又龐大的黑色觸手。
門口危險的氣息逐漸散去。
盧瑟對著橘貓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之后收起左輪槍,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副白手套戴在手上,一把短刀順勢從袖子中滑入了他的手中。
床上那具無頭尸體的掙扎動作小了許多,漸漸的沒了動靜。
而盧瑟,此刻正站在床尾,面色凝重的檢查著那些不可名狀的肉糜。
時間緩緩流逝。
盧瑟站起身,脫掉了手上滿是肉糜的白手套,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
他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只是用最簡單的辨識以及分離,盧瑟就從那些肉糜中,找出了有五名人類的特征。
這只詭異生物吞食的東西,是人類。
盧瑟看了眼床上的那具無頭尸體,此刻的它,幾乎不再掙扎,但不時起伏的胸腔,以及顫動的腹部大嘴,讓盧瑟清楚它依舊還活著。
“畜生。”
低聲咒罵了一句。
盧瑟放下短刀,開始在房間中尋找起來。
他準備找些能用的工具。
找了半天,盧瑟最終在床底翻出了一個老舊的黑色木箱子。
里面放著一套怪異的皮制外衣,一些造型頗為奇特的金屬制品,一瓶泛著銀色光澤的金屬液體以及三根白色蠟燭,兩捆麻繩,還有一根馬鞭。
將皮制外衣從箱子中取出,一張老舊的泛黃照片從外衣中掉了出來。
只是看了一眼,盧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用了半刻鐘來平復心情,盧瑟將皮制外衣小心的疊好,重新放回了箱子中。
之后撿起地上的照片。
照片中,是一家三口。
一名懷抱著嬰兒的漂亮金發女人,模樣和薇薇安有些像,大概是她長大后的模樣。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盧瑟沒什么印象,和他之前見過的薇薇安的父親,一點都不像。
“呼。”
仔細的觀察之后,盧瑟在照片上看到了第四個人。
那個人躲藏在那名女人身后的草叢中,模樣有些猥瑣,不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見。
最主要的是,那雙眼睛,盧瑟認得。
和之前見到的微微安父親的眼神很像。
只是一張老舊的泛黃照片,讓盧瑟的大腦,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短暫的發散性思維結束后,盧瑟重新看了眼被疊好的那副皮制外衣上的金色長發,嘆了口氣。
這個世道,太過殘酷、陰暗了一些。
盧瑟的心情有些抑郁。
畢竟這種東西雖然以前有聽過,但當真正見到的時候,盧瑟卻是真的很難去想象啊。
當時那位金發女人,所遭受的,到底是何等樣的折磨。
重新將目光放回到黑色箱子中。
那瓶銀色金屬液體,盧瑟確定了它的品類,是水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