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你先拿著吧。”
王熠笑了笑,隨手拿起一壇酒水,扔向張角。
“后來呢?”
“后來?”張角怔了怔,揚起脖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水,苦澀笑道:“后來,我便揚起了那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我們殺了很多人,可沒用,皇甫嵩盧植那等名將,哪怕是我,也很難壓制,除非動用一些真正的手段,可那樣……終究是不行的。”
“會夭壽對嗎?”
王熠也不客氣,直接開口詢問。
“不,是天譴……像撒豆成兵,黃巾力士那等術,還可以接受,再往上,比如說符兵,驅雷掣電,那便有違天意,會遭受天譴………”
“那你為何還要如此,先生不覺得虧了嗎?自己都活不好,還要替無數黃巾操心……”王熠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看著張角,若是這等人物搞其他事,說不定封候拜將,輕松無比……
“哈哈哈,我不忍看天下百姓受苦,不忍那些官僚,肆意妄為,虐殺百姓,我不想看他們一輩子碌碌無為,無法出頭,一輩子被人當做奴仆,百年之后,連自己的一塊安身之地都沒有。”
張角大笑一聲,喝了幾大口烈酒,然后眼神希翼的看著遠方,語氣輕柔卻給人無比篤定的感覺:“規則由我來打破,秩序由我來建立,從此……人人勞動、周濟貧窮,天下太平!”
“這是太平清領書所說,還是先生自己所想?”
“自然是我的想法!”
“先生大志,子淵佩服,請!”王熠眼底感嘆,如此超前的思想,怎么能不讓人佩服,于是他高舉酒壺,與張角輕輕一碰……
于是,在蕭瑟的秋風中,孤寂無人的街上,咆哮怒吼的五龍渠旁,有兩個人,一個俊俏瀟灑,一個面色清苦,他們率性而坐,一口又一口的飲酒,又不時論述自己的道,他們時而激動,時而困惑,時而了然,他們如同兩個認識多年的老友……
時間飛逝而過,轉眼間,夜色已深,張角抬頭,看了看天空,已經快要壓到洛陽城的烏云,眼神復雜……
“先生可愿聽我講個故事?”
“愿聞其詳。”
王熠笑了笑,開口道:“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條惡獸,它要求一個村莊每年都要給它獻祭一個少女,而這個村莊也每年都會有一個勇敢的少年去與惡龍搏斗,但是從沒有回來過。”
“直到一年惡獸又讓村子給它獻祭少女,此時,一個少年帶著寶劍出發了。這時,村子里有人偷偷的跟在他的后面,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少年來到惡獸的巢穴,找到惡獸,用盡渾身解數,并用上好的寶劍殺死了惡獸,少年坐在惡獸的尸體上,看著獸穴里一地的金銀財寶,最終他的頭上長出了長角,渾身長滿了獸毛,少年最后變成了惡獸……”
“先生,你可明白我在說什么?”王熠舉起酒壺,喝完最后一口烈酒,看了看呆立原地的張角,自顧自的道:“先生的所作所為,我是很敬佩的,憑借一己之力,掀的大漢天翻地覆,席卷了大漢八州之地,更何況先生還是攜帶大義,為了黎明百姓,為了天下蒼生過上好日子。”
“可先生真的想過以后嗎?推翻大漢之后,又能如何?天下被誰把持著?是高坐金鑾之上的天子?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