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在對弈,在嬉笑,全然不搭理門外二人。
一股極其憤怒的情緒,從心中衍生出來,張讓臉色通紅,分不清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朝著大門就是一拳。
巨大的響聲傳出,讓人驚訝的,卻無一人搭理。
張讓發狂,一拳又一拳,他沒有修煉氣血精神,就是一個凡夫俗子,幾拳下來,早已經血肉模糊,似乎可見白骨。
“咯吱。”
終于,一聲牙酸的聲音傳來,一個年紀老邁的老者,拉開了大門,看著發狂的張讓和昏迷不醒的靈帝,羞愧的低下了頭。
“張常侍,太師命我等不在醫治宮內任何一人,尤其是陛下……還請張常侍別處看看吧。”
“別處?哪里是別處?這里是太醫局,這就是給陛下看病的地方,你等不管不顧,可曾記得陛下對你們的好?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陛下嗎?”
張讓憤怒無比,歇斯底里的開口,他太激動了,陛下生死未卜,太醫卻推三阻四,何其可悲?
老者臉色漲紅,手足無措,更多的卻是無奈:“要是老朽一人,哪怕是丟了腦袋,也不會置之不理,可在下,……也有親人,也有家眷,我們不是不救,而是不敢救……請張常侍別處看看吧。”
說罷,老者直接關上門,逃似的鉆進了內室,任憑張讓如何,充耳不聞。
“噠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在雨水的嘈雜下,有些聽不真切,直到有人拍了拍張讓的肩膀,張讓才轉過身來,他的雙目通紅,拳頭已經稀爛一片。
“我可以救他。”
“轟!”
就像是天雷劃過,張讓心中泛起驚濤駭浪,眼前此人,不是別人,竟然是曾經逃出洛陽的張角。
他依舊曾經模樣,面容平凡,可那股清苦的感覺,卻讓人忍不住的信服。
“你……你怎么會在此處?侍衛!侍衛!”
聽著張讓的緩兵之計,中年道人蹙了蹙眉,平靜道:“我要是想殺人,你們已經死了,他們被董卓下了死命令,敢救天子,那就殺他全家。”
“所以啊,除了我,這個洛陽沒有人敢救他。”
“你……你為什么要救陛下,你們不是……”
“醫者仁心罷了,背上他,跟著我。”
說罷,張角轉身,旁邊一個持劍的男子,已經撐開雨傘,跟了上去,雨水噼里啪啦,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哈哈哈,張角,沒經過我的允許,這樣做,怕是不太好啊。”
就在此時,董卓一身戎裝,已經站在不遠處,默默注視著。
一行士卒分別列在一旁,顯然是不讓張角過去。
“讓開。”
張角皺了皺眉頭,平靜道:“你和王熠的爭奪,為何要涉及他人?技不如人否?”
“自然不是。”
董卓搖了搖頭,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我來請天公將軍入江海苑一敘,如今王熠兵臨城下,我等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先救人,這事之后再說。”
張角也搖了搖頭,下一刻,他身旁的劍客,突然放開了油紙傘把,整個人消失不見。
“啊,啊,啊!”
忽的,一連串慘叫聲響起,劍客已經重新出現,握住了油紙傘,絲雨未沾。
“安心等著,醫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