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滿滿的秋天以及被雨水沖刷著的路面,雨后泥土的清香從窗戶飄進屋內,倒是提神醒腦的一大神器。坐在椅子上,看著平躺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著,一直停留在微信界面。祁珩啊祁珩。
就當是感謝昨晚他的一番安慰,簡一決定今天請他吃飯。其實自從前面她罪惡感滿滿的覺得祁珩一直請她吃飯以后,經過一番不那么劇烈的據理力爭,兩人后來吃飯都是AA制的。祁珩之前一直秉持著紳士的準則,和女士出來吃飯絕對是由他來買單。雖說這人脾氣挺溫順的,但這做事為了自己的準則有時候就會特別的倔強。
瞇著眼睛想了想,食指第二指關節有規律的敲擊著桌面。許如月就坐在一邊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最后終于低頭在對話框敲下一行字,編輯信息點擊發送,動作一氣呵成,然后又一臉什么都沒發生的表情拉著許如月:“走啦,工作!”
許如月看著簡一的樣子不停搖頭:“養了好幾年的小白菜有一天居然能這么主動了,不容易啊不容易。”
另一邊的鼎程,祁珩看著手中的資料,辦公椅的滑輪順時針旋轉最后一齊向后移,稍微拉開與辦公桌的距離,祁珩身體前傾,雙肘撐在辦公桌上,摩挲著下巴,問:“章總那邊怎么樣?”
宋元站在一旁,將手中的資料放在辦公桌上:“章總昨日去見了董事長。”
目前來看,要想鼎程迅速回到以前的巔峰并再續神話,就要對當前的鼎程進行大換血。老先生明顯已經知道他的動作,那天剛見完祁書峰,鼎程就為他安排了一個辦公室。這百分之兩百是老先生的意思。老先生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當初是非常希望兩個孫子能有一個扛起鼎程的大旗,但是哪怕再希望,也總要拿出實力來。
明面上看老先生這似乎是在給他使絆子,讓章云彬不開口放行,但其實祁珩知道,他一個“專業不對口,進來靠關系”空降的祁家公子哥,十個人里面肯定就有九個人不服氣。董事會大多都是他叔叔爺爺輩的人物,祁珩哪怕已經是而立之年,但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毛頭小子。
家家都沒有不通風的墻,誰都知道這祁家孫子輩的老大,以前和文物打交道,那就是喝著茶遛彎兒逗鳥的閑散生活,商場如戰場,他若來鼎程,還不被殺得渣都不剩。
明面上估計他是祁家人的身份不敢有意見,暗地里都抱成一團想要看看他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水花。
身為鼎程創始人董事長的長孫,他手里的股份也是不容小覷的,在這鼎程,祁珩還是很有信心的。
要想讓董事會那些喝茶看熱鬧的群眾重新打起以前的勁頭,就要看他祁珩有多大的能耐。
目前鼎程是靠著以前的老客戶,新客戶少得可憐。商業模式明顯有問題。看著手中的報表,是時候對鼎程進行大洗牌,重振鼎程了。
“根據kpi指標和價值觀指標重新定位晉升系統。”
稍微停了一下,又說:“章總那邊,再約一次見面。”
醫院這邊,昨天的那場糾紛調解已經接近尾聲,簡一會完診,問了一個小護士34床的患者怎么樣。
還好發現的及時,目前來說已經沒有大礙。34床也是剛做完支架,簡一想起來該提醒祁爺爺來復查了。手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像這種病,平常看著沒什么事,一旦發病,那是會要命的。不知道祁老先生恢復的怎么樣。上次出院時雖說提醒了按時復查,但還是為了以防萬一打電話提醒祁爺爺過來復查。
撥通電話祁老先生就一直在那樂呵,連連說:“是,好,我這就來。身體很好啊,一一不用擔心啊……”如果簡一不及時尋了個緣由掛斷電話,他大有一直說下去的樣子。
怎么感覺祁老先生和他的兩個孫子都不一樣啊。兩個孫子真的要多高冷有多高冷,說話那是一個比一個人說的字少。那毫不夸張的說簡直就是雪山頂的高嶺之花。沒想到他們的爺爺倒是一個極其有趣的人。最起碼,在簡一看來是這樣。
祁老先生說會過來還真就快快的來了醫院。一番檢查過后,還躲著各路醫生護士問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簡一以醫院太忙走不開為由,委婉拒絕了午飯邀約,到最后不得不接受了祁老先生的晚飯邀約。結果就是,簡一下了班剛從醫院出來,就看見門口祁老先生和祁珩站在一起,眼巴巴的看著醫院大門。當然,這個眼巴巴只是祁老先生,至于祁珩,一直目視前方,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祁珩怎么也想不到小姑娘好不容易主動邀約請他吃飯,爺爺就過來了。事實證明,你爺爺還是你爺爺。
三人來到祁珩的車前,簡一習慣性的就要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又想到祁老先生也在,伸出去的手又暗暗的縮了回來。這爺孫倆打從剛剛站在醫院門口就一直不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不是爺孫倆,是仇家倆。
簡一呼了口氣將小臉埋在圍巾里,這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那仇家倆,哦,不對,爺孫倆能不能說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