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宣在醫院住了幾日,情況也基本穩定了很多。這幾日大家基本每天都會輪流換崗陪床,除了顧讓。
只不過大家都不知道,喬宣最想見到的,還是那個沒有來過的人。
喬宣出院的前一天,蘇綿爾在家煲了雞湯送到醫院。
“喬喬你的狀況也參加不了M·Y的決賽了,你跟他們說了嗎?”蘇綿爾一邊問喬宣一邊小心翼翼地把湯舀進碗里,自然沒有看到喬宣臉上閃過的一絲躲閃。
“嗯。早就說了,只能等下次了。”喬宣裝作遺憾的說道。
蘇綿爾把湯遞給喬宣,心里卻微震了一下。
就在昨天,向來考慮周全的蘇綿爾專門跟有合作的M·Y公司要來了設計部的電話,想幫喬宣跟他們說一聲,這樣也好繼續下一次參賽時不要因缺賽而有不良記錄。
“喬宣嗎?喬宣女士的作品我們在終審稿時已經pass掉了的,當時是跟她本人說過的。”
當時掛了電話,蘇綿爾的心情很難形容,但她沒有對任何人講。而此刻,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子很陌生。
她也想起了那天路時于回家時跟她半開玩笑的說:“喬宣喜歡顧讓吧?我剛剛看到她在門口堵著顧讓呢,但是她卻沒進來。大家可都看出來顧讓喜歡言夏啊。她看不出來啊?你們姐妹不會上演什么宮斗大劇吧?哈哈哈……”
蘇綿爾想到這里,心沉的更深了。
第二天喬宣出院時,大家都來接她。
這次顧讓也出現了。
主治醫生建議最近喬宣身邊最好有人陪護,雖然現在已經可以自己走路活動,但還是要以防萬一。大家都覺得韋音是最合適的人選,畢竟他是醫生,很多方面會考慮的更加周全。但是喬宣拒絕了。
“夏夏,我去你家吧。馬上就要決賽了,我可以幫你做一些零碎的活。”
“當然好啊!”言夏沒有任何猶豫的馬上答應了下來。
顧讓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出院。他掛了號要去檢查自己嚴重酒精過敏的根源。臨走時,路時于還打趣顧讓說,你這個滴酒就醉可別讓人占了便宜啊.....
眼看著臨近決賽,言夏沒日沒夜的熬了好幾個通宵趕出了最后的定稿。喬宣也幫著言夏做了一些輔助的細節描繪。
那個時候,他們仿佛回到了最令人懷念的大學時光。那年他們一起做畢業設計,兩個人蓬頭垢面的泡在畫室,也是這樣沒日沒夜的一起奮斗,但卻從不覺疲倦和乏累。
那是細碎的歲月里,最真摯的陪伴。
決賽的前一晚,言夏反復檢查了U盤中決賽時要展示的設計稿,然后便去陽臺的搖椅上專注的背著已經寫好的串詞。
言夏把手機放在了客廳,那個時候喬宣正準備睡覺。手機響起的時候,喬宣本無意去看,但是屏幕上赫然出現的兩個字,還是緊緊地抓住了喬宣的心。
綿爾:“我可是聽老路說,你決賽完那天顧讓要跟你表白啊!沒準就直接求婚了(偷笑)(偷笑)”
言夏出來時,喬宣已經回房睡覺了。
看到蘇綿爾發來的微信時,言夏只當是一個玩笑并沒有當真,她失笑的搖了搖頭便也去睡覺了。
而彼時的喬宣,坐在沒有開燈的黑漆漆的房間里,窗外懸于半空中那輪凄涼的殘月,映射著她的臉龐顯得格外蒼白。她正在打電話。
“你不用去想我怎么知道的你的電話號碼。五年前言夏出事,事后你給她打過電話,是我接的。”
“當時我跟你說以后不要再聯系言夏了。那個時候她已經失憶了,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她的生活里,讓她再痛苦一次。”
“當時我就記下了你的手機號,今天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
“但今天我想說的是,如果你還愛她,你該回國了。”
“我猜,你肯定不想等你回來時,她已經屬于別人了吧?”
電話那邊久久的沉默。
半晌,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次是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上一次對你的決絕,和這一次對你的規勸,都是為了言夏。我希望她過得幸福。”喬宣說出這句話時,突然哽咽住。然后迅速地掛掉了電話。
那一刻喬宣突然明白,已經變質的人心,像被蟲蛀的面包,隨著時間的積累,就會被一點一點,最終吞噬掉全部。
然后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