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蕭嚅暗嘆了聲，頭一次見人類如此脆弱，不免憶起當年病床上的自己。
一切都過去了，既然來到這里，那就要好好活著。
秋小安忙得團團轉，手里的吃食來來回回的送，偶爾停頓一下也是對方傷勢太重，他要幫大夫照看一二。
默不作聲盯了許久，發現人群中多了一張熟悉的臉，開始時還以為認錯人，可再看幾眼，蕭嚅就記起來了。
那個，秋竹縣的青衣書生！
他還給它喂過水，它記得的。
不過，他怎么會在這里…
“啾啾。”還是去看看吧，這樣也能安心。
難民們叫苦連天，也沒發現一只鳥從他們頭頂飛過，落在了一名青衣書生肩膀上。
蕭嚅用爪子扒了扒書生的脖子，啾啾叫出。
“原來是你？”
書生驚呼，把鳥兒從肩膀上抓下來捧在手心里頭，左看右看，沉吟笑笑：“矣，你那鈴鐺怎么不見了，我差點認不出你來。”
若非這小肥啾主動親近，書生是認不出的。
“啾啾。”
“噓，小聲點，別給人聽見，他們這群人餓了一晚上，有些連飯沒吃幾口，小心被逮著，我可護不住你。”書生尋了個角落坐下，背對著人群把小肥啾放在地面。
“你是不是來尋人的？”書生揉了揉它的羽毛，笑吟吟的問。
“啾啾。”說是也不是，人它見著了，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
“看你的樣子，找到了吧。”
“啾！”
書生小聲笑笑，輕咳道：“我叫策董佐，你這般靈性，想必會記住，有人過來了，你先躲躲。”
蕭嚅被書生用手推到身后，躲在了隱蔽的角落里。
“怎么不見了？剛剛那小子明明背著身在搞小動作。”
臉上帶了條刀巴的粗漢大聲嚷嚷，身邊的漢子也附和地出聲，這場爭吵沒完沒了，有一個瘦如猴子的男人竄到書生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我聞到了香味，你小子是不是藏了什么吃的東西？”
“吃…吃的？”
“有吃的，在哪里？！”
這群人里大多是從城外進來的難民，有些已經幾天沒吃過東西了，餓得頭暈眼花的，一聽到有吃食，個個如狼似虎。
“這位小兄弟，你也知道我住都餓了多久，有吃的可別藏著掖著。”
呸！狗東西，就算藏著掖著又如何？現在每個人都自身難保，有上頓沒下頓，給了別人，自己挨餓不說，還惹一身腥，不如不給。
“小生沒有任何吃食，至于剛才，小生只是體力不支，才坐下的。”
“少騙人，坐下還背對著我們，分明是偷吃！”幾個粗漢圍堵著書生，百姓一個都也不敢出面和解，生怕勸不著被毆打成重傷。
蕭嚅氣急敗壞，這分明是故意找事，哪里有香味了？狗鼻子嗎！
書生皺眉，只好窸窸窣窣的將身上的東西摸出來，有一包十幾兩銀子的袋，還有幾封書信。
“哼，是個識趣的。”刀巴男捏捏，墊了墊錢袋，份量沉甸甸的，不由露出一副猙獰的笑臉。
忽然，人群里有人詫異的驚呼：“咦，那文書……是城主府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