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縮成團的蕭嚅都知道，身邊的人氣息變了。
它顫巍巍的又縮了縮，有種前有虎后有狼的緊張感。
見少年還平靜的看著自己，女鬼有些詫異，若是別的孩子見到她這副模樣，恐怕早就驚悚的尖叫著逃離，哪像他這么漠然。
甚至仔仔細細看，還能從雙平靜的眼眸里，瞥見細微的嫌棄厭惡。
做了多年的女鬼，還是頭一次見到不怕鬼的人，她頓時來了興致，腦袋和身體又扭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爬在血跡斑斑的青石板上，緩緩挪向少年。
沈言謹的眉峰越發緊皺，他撥出輪椅中的小長劍，在女鬼爬到腳邊，仰起那張腐爛得看不清的臉時。
一劍捅了下去。
“哈哈，普通的武器根本傷不了我，小鬼你大意了。”
才說完這句話，女鬼便覺得自己的頭顱疼痛不已，按理來說，死了的人是不會再感到疼痛的，何況她不是人。
女鬼痛得趴在地翻來覆去的打滾，想要取出那把長劍，可無論她怎么想用血淋淋的手去握，都會被彈開。
“啊啊啊——”
不一會，面容扭曲恐怖的女鬼逐漸化作了縷縷青煙，消失在院子之中，而隨處可見的紅綢緞也在慢慢的變透明，直至不見蹤跡。
蕭嚅松了口氣，它用小嘴兒扒拉了幾下領口，見女鬼真的不見后，才慢吞吞從衣襟里鉆出來，它下意識睜著小豆眼看向沈言謹額前的那抹血紅。
上面還隱隱散發著紅光。
它奇怪的湊上去啄了一口，那紅光竟是更亮了幾分，襯托得紅光下的面容驚美動人。
沈言謹抬手抓住在腦門上搞小動作的小肥啾，云羅廣袖翕動，聲音不急不躁，“別鬧。”
“啾啾。”
它只是好奇，沒鬧。
消停下來的蕭嚅仍舊盯著沈言謹的腦門，連眨都不眨一下。
它似乎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男主有著鬼都怕的力量，可自己卻不知道？
他看不到自己腦門上的紅印。
為什么呢？
書里似乎沒有說到這個設定啊，難道是自己看漏了？
蕭嚅歪著小腦袋，沉沉思索，可任它怎么想，也想不出來。
被抓著小身體帶回臥房，見到亂七八糟的房間，蕭嚅的眼角忽地一抽，有些同情起沈言謹。
看這房間亂成這個樣子，那女鬼怕是在他們走后不久化了實體，把氣狠狠發泄在房間里了吧。
下人估計整理過幾次，可后面發現不管怎樣整理，不用多久又恢復如初，一個個的嚇得夠嗆。
久而久之，就不敢進這院子。
沈言謹從椅子上站起，默不作聲的整理起房間來，他身上的傷還沒大好，弄了不過一會，就有些力不從心。
他寬大的云羅袖子沾了灰塵，臉上有些些蒼白。
金絲紋路的衣襟里，光滑白皙的脖子流露著如同雨水般干凈的汗液，滴入了襟口里，引人聯想。
蕭嚅撲騰著翅膀，飛落在他發熱的肩頭，用柔軟的羽毛拭去他脖子上的汗水，仿佛把自己充當了塊擦汗的繡帕。
賣力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