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供奉的石屋,蕭嚅尋了個位置就趴著不動。
沒過多久,張亦推開木門,憨笑著朝各牌位點頭:“各位祖先,晚輩又來打攪了。”
話落,同昨夜般,拿出香柱,點燃弓身拜了拜又插入供臺上。
隨著他的動作,蕭嚅明顯感到石屋里的氣氛變得緩和不少,沒有了它剛進入時那陰冷之感。
張亦一屁股坐在蕭嚅的身邊,從衣袖里拿了一坨由紙包裹著的東西,里面隱隱約約溢出香味。
他把手放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紙張打開。
入目的是金黃香嫩的一只雞,瞧著表皮,就讓人忍不住想大口咬住狼吞虎咽。
“啾啾!”
張亦你真的太是兄弟了!
蕭嚅跳到那只黑幼的手腕上,圓溜溜的小豆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他手里捧著的香雞。
有種眼淚從嘴里流出來的感覺。
一人一鳥互相對視了眼。
張亦就著紙張,把雞腿扯下,遞到了蕭嚅的面前,然后自己則張大嘴,像是沒吃過東西一樣,大口大口撕咬起剩余的雞肉。
蕭嚅也不客氣,它吃得慢,沒辦法,被某小王八蛋嬌生慣養的,不管到哪里,總有那個人,默不作聲的為自己做好一切。
想著想著,嘴里的雞腿忽然沒了味道。
……
環安城的內亂到了巔峰期,越來越多的荒民往城中跑,搶糧又搶財,只要看得上的,一律搶,女人孩子無一幸免。
人心惶惶,鬧到城主府的人從一開始的十幾人到了一兩百人,倘若不是墻壁夠高,還忌諱著城主府的地位,想怕早就攀爬躍過。
這群人日日夜夜叫囂著,咒罵著,各種各樣的話都從嘴里冒出。
城主也拿這些荒民沒辦法,而且,這些人中大多不是城里人,他們不知從哪里而來,給了點好處就得寸進尺。
如今環安城的水和糧食已經不夠城里百姓食用五天,如果拿出來給這些荒民,也許會重獲他們的敬養,但環安城內的百姓呢?
焦頭爛額之下,他邁著步子在堂中來回渡步。
劉墨的神色好不到哪去,他揉捏眉心,終是啟唇:“城主,實在不行就把荒民趕出城。”
他的說話得到很多人的贊同,城主喟然長嘆,他自然也有過這想法。
但城內百姓是人,城外就不是人了嗎?
況且,他這么做只會把事情鬧得更加不可開交。
“這不是長久之計,再等等…”
原本,遵從沈言謹的決策,還能拖個十幾日,沒想到他的下屬竟是迫不及待想把他從城主的位置趕下來。
斜視了眼沉默寡言的黑衣男子,嘴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微掀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柳尋莫,你贊同劉墨大人所言嗎?”
黑衣男子眉色一沉,僵著的臉扯出弧度,聲音不高不低:“此事屬下無法定奪。”
喲…之前吵吵嚷嚷的架子怎么突然變了。
堂中眾人竊竊私語,更多的還是嗤笑和低諷。
柳尋莫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緊,緩緩低下頭。
“行了,有什么決策就說,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