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帶著一對姿容出眾的年輕男女走進觀瀾院時,蘇默和元秋坐在觀景亭里喝茶,白芷幾個正在準備晚膳。
一壺茶,蘇默自己喝掉了半壺,好像很渴的樣子。
月亮升起來,廊下點了燈,耳畔有蟲鳴鳥叫的聲音,靜謐美好。
正在打盹的鸚鵡花花聽到動靜睜開眼,沖著觀景亭的方向叫了一聲“人比花嬌”。
“表哥,這鸚鵡是你養的嗎?它還會說什么?”梅映雪笑意盈盈。
她今年十六歲,容貌有幾分肖似蘇默的母親梅素心,是南詔國丞相府的掌上明珠,擅長琴藝,書畫也是一絕,才名遠揚。
梅映雪身旁的男子容貌俊秀,氣質儒雅,是她的兄長,梅丞相府的長公子梅景齊。
蘇默并未回答梅映雪的問題,她也不惱,提著裙子腳步輕快地跑進觀景亭,在蘇默身旁坐下,伸手便去挽他的胳膊。
元秋雖然只是看戲,但心中對這姑娘的評價已經大打折扣。不論怎么說,她這個蘇默的正牌夫人就在這兒坐著,梅映雪不跟她打招呼,反而旁若無人地往蘇默身上靠。
即便是表兄妹,這個年紀也早該避嫌。尤其梅家還是南詔國的書香門第,這家教不敢恭維。
蘇默突然起身,梅映雪沒碰到他,險些摔到地上去,神色有些委屈,“表哥,幾年不見,你不疼雪兒了……”
蘇默換了個位置,坐在元秋身旁,反問一句,“我什么時候疼過你?”
元秋:……好想笑怎么辦……
“雪兒,不要胡鬧。”梅景齊走進來,看向元秋,拱手道,“這位就是表弟妹吧?在下梅景齊,初次見面,家妹任性,讓表弟妹見笑了。”
“無妨。”元秋微笑搖頭。
“表嫂能不能回避一下,我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表哥講。”梅映雪沖著元秋開口,并不客氣。
“好。”
元秋正要起身,卻被蘇默按住了,“不必。”
梅映雪看著蘇默落在元秋肩上的手,眸光暗了暗。
梅景齊微笑,“是我們冒昧打擾了。祖父和姑母記掛表弟,得知表弟成親,讓我們過來探望,誰知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沒喝上表弟的喜酒。”
“有話直說。”蘇默面無表情。
“表哥,我這次來就不走了,祖父和姑母讓我來伺候你。”梅映雪開口,笑容甜美。
梅景齊皺眉,卻也沒阻止,只暗暗打量元秋的神情。
元秋作為吃瓜群眾,看戲看得很開心。伺候?幾個意思?洗衣做飯還是紅袖添香?抑或是,暖床?這年頭,書香門第的小姐這么奔放的嗎?
蘇默不言語,梅映雪接著說,“姑母一直求皇上讓表哥回南詔,皇上卻始終不松口。這門親事,是東明皇帝強加給表哥的,表哥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卻只能忍氣吞聲。我從小就喜歡表哥,發誓非表哥不嫁,這次求了祖父許久,才讓祖父答應我來東明。我不需要名分,只要讓我留在表哥身邊,照顧表哥,便心滿意足了。表嫂,你若是不同意,我只能去求見東明皇帝,想必他對此不會有意見的。”
梅景齊搖頭失笑,“表弟妹,家妹心直口快,你千萬別介意。實在是家中長輩惦念表弟,放心不下他獨自在這邊,家妹又一片癡心,萬望表弟妹可以成全。家妹不是來破壞這個家,只是想加入這個家,跟表弟妹一起照顧表弟。”
梅映雪癡癡地看著蘇默,“表哥,你根本不是世人口中的廢物,我知道。表嫂如何能懂你的才華心事?我只想陪著你,彈琴給你聽,為你磨墨,陪你說說話。”
這便是諷刺元秋是個肚里沒有墨水的村姑了。
說實話,這對兄妹讓元秋大開眼界。
允許他們過來的梅家老爺子以及蘇默的母親梅貴妃,在元秋心里也都被打了個大大的叉。
見過倒貼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面的。
而且,梅映雪怎么早不來晚不來,非等到蘇默被安排了和親之后才來?南詔皇帝知道這件事嗎?想必是瞞不住的。或者,這本就是南詔皇帝的安排?
這里面是否牽扯到利益算計,元秋對此存疑。
從蘇晏的容貌,元秋推測蘇默肖母,應該是梅氏一族的基因好。有一說一,梅映雪真的長得很美,那種最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美,清純中難掩嫵媚風情。
下一刻,元秋就聽蘇默問她,“府里是不是缺一個倒夜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