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誠嘴角溢血,但仍在笑,“你怎么還不殺了我?在等什么?”
“你想死?”姬月璇冷哼。
沐元誠再次閉上眼睛,喃喃地說,“我只是,想不到為什么還要活,我的存在,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姬月璇沒再說話,心中仍有些疑慮,懷疑沐元誠在做戲,但又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甚至沐元誠說的,比她原本以為的事實更加符合常理。
當夜,姬月璇見到了姬鳳淵。
姬鳳淵猜測沐元誠還活著,但姬月璇并未讓他見到人,他也很安分,什么都沒做,什么也不問。
“把你所知道的跟沐元誠有關的事全都告訴我。”姬月璇用命令的口吻說。
姬鳳淵愣了一下,“沐元誠?我只是他的俘虜,中間并沒有什么交集,我知道的,你應該都知道吧。”
“你所看到的,沐振軒和容嵐是如何對待他的?”姬月璇問。
姬鳳淵皺眉,“我沒見過容嵐跟他一起出現的時候,至于沐振軒,看起來就是關系很好的父子。”
“關系很好?”姬月璇嗤笑,“是沐振軒足夠虛偽罷了。”從一開始姬月璇就認為沐振軒逃走而沐元誠留下,是沐振軒根本沒把沐元誠當兒子。沐元誠自己的說法跟這一點是完全相符的。
從姬鳳淵這里并沒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但姬月璇已經有了一個新的計劃,看待沐元誠的眼光跟從前不同了。
沐元誠猜到他正在被送往西遼皇都,接下來很可能會見到容嵐最大的仇人,當今的西遼皇帝。
他要盡力避免自己被當做人質來威脅容嵐,同時要給自己找到逃生的機會,如果能順便禍害一下西遼,就更好了。
“娘,對不起,如今讓你流的淚,我一定讓西遼人用血來還!”沐元誠心中暗暗發誓。
容嵐和顧楓日夜兼程,趕到禹州城的這日,城外才剛剛結束一場戰斗。沐振軒比從前激進很多,連續幾日親自出城迎戰,雖然有軍醫為他療傷,但都能看出他臉色越來越差,可誰也勸不住。
所有人都認為,沐振軒是因為痛失愛子,在用這種方式來報仇和發泄心中怨恨。
樊驁扶著臉色蒼白的沐振軒,回到他的房間,剛推開門,見到里面的人,愣了一瞬,“沐夫人!”
容嵐面前放著那株沐元誠送給沐振軒的盆栽,她靜靜地看著,昨日剛剛換過新土,但那棵原本很漂亮的小樹,仍是枯萎了。
“沐夫人,元誠的事,節哀吧,也勸勸沐將軍,讓他保重身體。”樊驁深深嘆氣,放開沐振軒,便轉身離開,讓他們夫妻說話。
沐振軒回身關上門,看著容嵐,叫了一聲“嵐兒”,眼淚就流了下來。
“阿誠呢?”容嵐抬頭,面若冰霜。
沐振軒面色痛苦,“都是我的錯……該死的是我……阿誠都是為了救我……”
容嵐起身走過來,揚手狠狠地抽了沐振軒一巴掌,“沐振軒,我在問你,我的兒子呢?為什么你活著,把他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