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江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元秋,元秋神色如常,“嗯,我們再快點吧,我很擔心蘇默的身體。”
蘇默自己沒回來,只有一種可能,他被人控制,始終處于昏迷狀態。但元秋認為,尹江聲稱的蘇默傷到腦部而昏迷,雖然可以摘清他自己,但無法自圓其說。
她懷疑,更可能的情況是,蘇默的傷并不在腦部,后來的昏迷,是尹江故意為之……
但在見到蘇默之前,元秋不會跟尹江撕破臉,以免節外生枝。
尹江微微松了一口氣,三人加快速度往南趕去。
與此同時,尹江的弟弟尹漢趕著馬車,帶著蘇默已經過了邊境,進入南詔國,一路往南又走了幾日。
他一直按照尹江的吩咐,每日天快黑的時候給蘇默吃一顆藥,停下休息的時候還打水給蘇默擦臉擦手,自己吃東西的時候會跟蘇默聊天,雖然蘇默聽不見。
這日傍晚時分,尹漢將馬車停在一條河邊,開始吃他從剛剛路過的城池里買來的一大堆食物。
打開一片荷葉,里面是南詔最有特色的荷葉雞飯,香氣誘人。尹漢用手抓著,狼吞虎咽,一會兒功夫消滅了三份。
咕咚咚灌了一壺水,尹漢打了個飽嗝兒,抬頭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鉆進馬車里,“小主子也該吃飯了!”
下一刻,馬車里傳出一道驚恐的聲音,“藥呢?我藥呢?”
尹漢沖出來,神色慌張,把懷里摸了個遍也沒找到那瓶每日要給蘇默吃的藥,他干脆把衣服脫了,就剩下一條褻褲,抖啊抖,依然沒有。
尹漢又在馬車里找了個遍,還是沒有,急得不行,胡亂穿上衣服順著來路去找,剛走出沒多久又回來,把馬車里的蘇默背在背上,口中念叨著,“小主子這么好看,不能被人偷了去!”
結果,尹漢背著蘇默,打著燈籠找了一整夜,最終也沒找到那個重要的藥瓶,又回到了馬車旁。
將蘇默放進車里,尹漢哭喪著臉坐在一旁,“咋辦呀……咋辦呀……哥還沒回來,小主子沒藥吃,會餓死的……”
尹漢急得都快哭了,看著地上他昨夜扔下的雞骨頭,突然一拍腦門兒,眼睛亮了起來,“讓小主子醒了,跟我一起吃肉就好啦!我有錢,能買肉,肉比藥好吃!”
尹漢又苦惱,“怎么才能讓小主子醒過來呢?哥也不知道給小主子吃了什么藥,他就是不醒,又沒磕到腦袋,咋就不醒呢……得看大夫!可是哥又說不能讓人看見小主子……有了!”
不多時,尹漢用一塊布將蘇默的腦袋裹起來,又小心翼翼地扯開一條縫透氣,然后背著他到最近的城池找醫館,進城時還打聽了最厲害的大夫在哪家,直奔那邊。
醫館的大夫聽尹漢開口就知道他腦子不太正常,先問能不能付得起診金。
尹漢扔了一片金葉子過去,哼哼道,“瞧不起誰呢?我可有錢了!趕緊把我家小主子弄醒!”
老郎中拿著金葉子咬了一口,嘿嘿一笑,收入懷中,頓時熱絡起來,“你家公子這是怎么了?”
“我要知道怎么回事,還找你干嘛?”尹漢瞪眼。
老郎中輕咳,“讓老夫瞧瞧。”
過了一會兒,老郎中老神在在地說,“被人下了迷藥,藥量太大了,老夫試試看能不能解吧,可能還得扎幾針。”
“迷藥?”尹漢撓頭,“誰下的?哦,我哥……我哥不讓小主子醒,說他會跑,小主子跑了,老主子就死了……可是小主子不醒來,會餓死的,老主子也會死……小主子能不能醒呢?”
尹漢苦惱地自言自語,把頭發撓成了亂糟糟的鳥窩。
老郎中聽著奇怪,便問他,到底治不治?
“等小主子醒了,我抓住他,他就不會跑了!”尹漢自言自語,憨憨一笑,“治!快快快!我家小主子肯定很餓!我要帶他去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