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謝凡聲音低沉地叫了一聲。
謝鏡辭拳頭緊握,“你還有臉叫我師兄?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在爺爺把你帶回家的那天就掐死你!”
謝凡斂眸,“我不知道你為何對我這么大的敵意?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以為我們是好兄弟,師父也是這么希望的。”
謝鏡辭簡直要被氣笑了,“你裝什么?我爺爺就是被你害死的!”
謝凡嘆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因為靜語的事。但你沒必要往我身上潑這樣的臟水吧?師父養我長大,是我最敬重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他?你這樣毫無根據的污蔑我,對我不公平。”
謝鏡辭怒火中燒,“我污蔑你?這是你親口跟我說的,現在不承認了?”
謝凡搖頭,“師兄,你一定要杜撰這樣的事來中傷我嗎?我沒有做過,也沒有跟你說過什么。我承認,是我強迫靜語的,只是因為太愛她,這也有錯嗎?我知道她喜歡蘇默,可蘇默是怎么對她的,師兄不清楚嗎?我答應了師父,會一輩子對靜語好,如果我放她走,她一定會再去找蘇默,到時候,惹怒了蘇默,靜語還能有命在嗎?師兄自以為能夠保住她嗎?蘇默又何曾真的在意過師父當年對他的恩情?”
謝鏡辭氣得咬牙,“你的意思是,你禁錮靜語,強迫她,是為她好?”
謝凡再次搖頭,“我不敢說是為她好,但我已經盡力在保護她。”
“但你毀掉了謝老前輩遺愿之中讓你們為蘇默準備的救命藥。”元秋開口,神色淡淡,“我不知道蘇默哪里對不起你,你如此害他?”
謝凡苦笑,“事到如今,我承認,那件事是我的錯,是我嫉妒心作祟,一時沖動,想著只要蘇默死了,靜語就會看到我了,只怪我太愛她了。其實我毀掉那顆解藥之后便后悔了,可當時已經沒有辦法彌補。這件事我有錯,但如果你們認為我欠蘇默一條命的話,對我也不公平吧?我師父救蘇默,本就是出于善心,不是他欠蘇默什么,更何況師父那時已經不在了,我們三個更不欠蘇默什么。救蘇默從來不是我們應該承擔的責任,即便我們什么都不做,蘇默死了,也不該怪到我們頭上。我毀掉解藥,跟從來沒有解藥,是一樣的。”
元秋點頭,“你一直在說公平。好,我告訴你,什么是公平。謝老神醫的確不欠蘇默什么,但你欠謝老神醫的養育之恩,他留下的遺愿,他的孫子孫女都愿意去完成,不管是否有別的目的,但都希望蘇默活著。你可以選擇不參與其中,因為你的確沒有救蘇默的責任,也可以選擇不理會恩師的遺愿,那是你的自由。但你把謝寅老前輩的遺愿,把謝鏡辭和謝靜語辛辛苦苦給蘇默做成的救命藥毀掉,又算什么?蘇默可以不要那顆藥,但關于這件事,你最沒有資格談公平,因為你并沒有付出什么,反倒毀掉了恩師的遺愿,謝鏡辭和謝靜語的付出。你的行為,對謝老前輩,對謝鏡辭,對謝靜語都不公平。就因為你癡情,所以可以隨便傷害別人,也不需要承擔責任嗎?不如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既然你方才說,你把解藥毀掉之后就后悔了,那你為什么要把那顆被你下毒,不僅不能救蘇默,反倒會讓他死得更快的解藥交給我們?你想過他吃了之后會如何吧?我在說的事,不是你毀掉那顆解藥,是你分明在主動毒害蘇默,因為那已經不是解藥,是你精心給蘇默準備的催命符!你說后悔?你后悔了什么?后悔沒有當年在南詔的時候就找機會把蘇默毒死嗎?”
聽了元秋對謝凡的質問,謝鏡辭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冷眼看著謝凡,面上滿是嘲諷。這個賤人,到如今竟然跟他們談公平?他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有什么資格說那兩個字?
謝凡面色一僵,“可當初我如果坦誠解藥有問題,你們定會殺了我!我只是想活著而已,這也有錯嗎?”
“你想活著,所以蘇默活該被你毒死?他又有什么錯?就因為比你出身尊貴,比你高大俊美,比你更討謝靜語喜歡,他就該死?這對他公平嗎?”元秋反問。
謝凡臉色難看至極,“出身……容元秋,事到如今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吧?我應該叫你一聲表妹,如果當年西遼容家沒有那場災禍,我的出身,不比蘇默差!至少我身家清白,而蘇默在世人眼中,就是叔嫂私通生下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