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神色淡淡,“扒掉謝鏡辭臉皮,是謝靜語親手做的?”
謝凡搖頭,深深嘆氣,“動手的是我,但那是靜語要求我做的,她說如果我不那樣做,就打掉她肚子里我們的孩子,我哪敢不聽?”
“我知道,你們跟姬鳳淵是一路的。想必你們都不能理解,我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世,為什么不直接前來東明與你們相認,而是去西遼做了那些蠢事……”謝凡面露自嘲,“或許你們覺得我特別傻,特別蠢,特別癡,但做過的事,我都認,可真相,并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簡單。我是恨蘇默,恨他奪走了靜語的心,但最恨蘇默的人,是得不到就想要毀掉他的靜語!靜語懷孕期間,胎兒一直都不穩,她讓我發毒誓,如果她生產的時候沒能挺過去,讓我一定要為她報仇雪恨,殺了蘇默,還有元秋表妹,讓你們不得好死!”
謝鏡辭額頭跳了跳,很想立刻過去把謝凡給撕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接著說。”元秋點頭,若有所思。
謝凡再次嘆氣,“眼睜睜地看著靜語離開人世,我痛不欲生。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必須要好好活著。我送靜語回南詔安葬,在家中無意中發現了師父藏得隱秘的一個箱子,里面的一本書中,夾著師父很久以前寫給姑姑,但并未送出去的信,看過那封信,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當時,我想過來東明跟姑姑相認,可是靜語的遺言一直在我腦中回蕩,她說她跟蘇默和元秋表妹不共戴天,她讓我發下毒誓,一定要毀掉你們,殺了你們,讓你們失去一切,不得善終……如果我不聽她的話去做,她詛咒自己,永世不得超生,詛咒我們的孩子不得好死……”
“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在靜語尸骨未寒的時候,前來與你們相認,這件事我真的做不到。你們或許不信,但她一直就在我身邊,從未離開過,如冤魂一般,只要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她就那樣直勾勾地盯著我,滿目哀怨。”
“我知道姬鳳淵是你們的人,我思來想去,只能利用他。邁出那一步之后,就無法回頭了,但當我被你們的屬下抓住的時候,其實心中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或許我一直在期待你們能及時阻止我,因為我自己陷得太深走不出去,我真的沒有辦法。我沒有你們那樣理智,我只是個癡心又愚蠢的俗人……”
“蘇默,我到如今依舊不能跟你和解,但我知道,你沒錯,錯在我。師兄,從小到大的情誼,我從未忘記,也希望你能冷靜一下,好好想想師父生前是如何勸導我們的,我真的不希望他老人家在天有靈,看到我們互相殘殺,互相坑害。我給你造成的傷害,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氣不過,可以打我罵我,只要你不再這般仇視我。我真希望像小時候那樣,你把我當親弟弟一般看待。元秋表妹,我確實不夠了解你,但我相信,你跟姑姑一樣都是正直善良的好人。我做過錯事,應該承擔責任,只求你們,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容元風這個名字。”
謝凡話落,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謝鏡辭從一開始的憤怒,后來的驚愕,到現在,變成了嘆為觀止。他發現自己真的太天真,自認為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但謝凡顛倒黑白,信口胡言的本領還是讓謝鏡辭震驚了。謝凡害過蘇默,證據確鑿,謝凡給謝鏡辭下毒,扒了謝鏡辭的臉皮,事實很顯然,這他都能給自己洗白?一邊認錯,一邊賣慘,不停地暗示他只是個癡情種,犯下的所有錯都是被謝靜語那個女人給迷惑得失了智,如今他已經清醒了!
謝凡哭得很凄慘,元秋轉頭問蘇默,“蘇默默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