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醫官可能沒想到,這貌美的嬌弱貴人,說起話來竟這么直接生硬,微微有些不悅地道:
“貴人可能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即便是再請幾個醫官過來,都可以確認,這枕頭里確實有毒,此毒名為花濺淚,毒性極強,若是直接服食,可當場斃命,放在枕頭里,毒性則傳播慢一些,漸漸滲入皮膚,進入骨髓,時日一久,也可要人性命。”
江心一時語塞,這老醫官說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不像有假,她急忙看向秋月白,秋月白也正好看向了她,那眼神中的情緒頗為復雜,江心一時拿捏不準他的想法。
緊接著,秋月白緩緩開口:
“江氏,這枕頭可是你親自所做?”
江心想了想:
“回王爺,是妾親自所做。”
秋月白似乎要給她個機會,又問:
“中間可曾假手于他人?”
江心快速思考著秋月白的話,一屋子的人都在聽著,江心能感覺到秋月白在給她機會解釋,可她要怎么解釋,這枕頭只有兩個人接觸過,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竹青,難不成她要說曾讓竹青拿去過嗎?
江心這邊還沒說什么,眼角余光已經瞥到竹青跪在一邊,頭垂得低低的,小小肩膀因緊張而不停抖動著,十分可憐的模樣。
這事跟竹青肯定沒關系,誰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在那里搞事情。
江心挺起胸膛,直接道:
“沒別人,從頭到尾都是我弄得,怎么了,我瘋了嗎?會給王爺下毒,這里面就算有毒,肯定也是別人想要陷害我,我對王爺的忠心,日月可鑒!”
秋月白無奈地移開眸子,胸膛起起伏伏地,忍不住咳嗽起來,那一聲聲的咳嗽,江心聽著都有些不忍了。
眾目睽睽之下,總得有個結果。
秋月白自有無奈之處,但這江心也屬實讓人失望透頂。
良久之后,秋月白緩緩出聲:
“將暖陽殿的侍女仆從皆送往內獄,嚴加審問,至于江氏,禁足暖陽殿,沒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此言一出,一旁立著等候命令的高階嬤嬤和管事們,趕忙應聲,即刻去辦。
但江心卻不樂意了,眼見有嬤嬤過來,將竹青從地上抓起來,江心沖過去一把推開那嬤嬤,厲聲道:
“我看你們誰敢碰她!”那嬤嬤嚇得立刻退出去一步。
江心轉頭看向秋月白,不滿地道:
“我都說了,我沒做這事,我干嘛要害你啊,我恨不得你活到一百歲才好呢,你抓我身邊人干什么,如果有人想下毒,非得是我身邊的人嗎?王爺您身邊的人也有可能啊。”
秋月白面色一沉,被江心一氣,更是氣血不通,咳個不停,原本慘白一張臉,卻是漲到通紅。
情況更加嚴峻了,場面也一度開始失控了。
江心覺得今天這事,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目光落在那枕頭上,那老醫官還拿著個棍,在那挑來挑去的,正好挑出來一片曬干的花瓣,正如他所說,這花瓣上就是被淬了毒的。
江心心一橫,想到今天所做的決定,便直接沖上去,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徒手抓起一片花瓣,直接塞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囫圇吞下,吞下之后,看向秋月白,那一刻,她竟然從秋月白的臉上,看到了他從未有過的震驚與緊張,秋月白那雙漂亮烏黑的眸子里流露出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