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這時候,舒凌來暖陽殿看望江心,偶遇潯陽王。
她遠遠地看到一玉樹臨風的身影,昂首闊步,器宇不凡,這潯陽王府內,能有這樣容貌與氣質的男人,不是潯陽王還能有誰。
舒凌驀然緊張起來,她雙手擰著帕子,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要與大饒堂堂潯陽王,說上一句話?不不不,想都不敢想。
可她區區一寧伯候的遠親,都能被潯陽王選中入府為妾,這些之前也不敢想的事,現在不也實現了么?
想想表舅舅寧伯候那看不起她的眼神,舒凌為了自己的將來,為了自己的目標,鼓起勇氣,走上前去...
“妾舒氏見過王爺殿下,王爺萬福。”舒凌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她頭垂地低低的,只能看到王爺那尊貴的絳紫色玄服下擺。
“唔。”
秋月白只是停留了一秒,輕輕應了一聲,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走開了。
耳邊風聲過,舒凌呆呆地站在原地,還保持這剛剛見禮問安時的姿勢,然而脊背僵硬的仿佛灌了鉛,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秋月白的那一聲冷漠至極的‘唔’中,被打擊的無影無蹤了。
那是她的夫君,將要伴之一生的男人,竟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從前,見不到,以為是王爺日理萬機,沒機會見到。
如今見到了,才知道,他不過是對自己一點興趣的都沒有,一分一毫的情意也未存。
舒凌拖著仿佛被人抽走靈魂的身軀,晃到了暖陽殿。
梨花看見了,連忙親切地過來問安:
“舒貴人您來了,是來看我們家貴人的吧。”
舒凌點點頭。
梨花說:
“舒貴人先坐一下,王爺現在在里面。”
舒貴人抬起頭,朝內殿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又收回視線:
“沒關系,我先自己待會,你去忙吧。”
梨花離開后,舒凌又將視線投到內殿的方向。
王爺來見江心,他會如何對待江心呢,王爺說話會是什么語氣,什么神態,也許王爺就是那樣冷淡的性子,對江心也是一樣呢。
心里存了這絲僥幸,身體也逐漸不受控制了,她很想聽聽,看看,于是,她站起身,朝著內殿方向走去...
秋月白重新回到暖陽殿內殿,推開門,江心半躺在床榻上,秀美的眉頭緊緊地蹙起,扁著一張櫻紅的小嘴,似乎正在生氣。
秋月白走過去,坐到她身邊,看了看江心被紗布纏著的受傷胳膊,低聲問:
“還疼么?”
江心沒有回答,而是不滿地道:
“王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以后還是別跟剛才那人來往了。”
秋月白凝視著江心,淡淡道:
“眼下沒旁人,本王姑且不計較你這等無狀言論。”
江心觀察他,沒生氣,那就是還可以再得寸進尺一下嘍,她笑嘻嘻地說:
“王爺心胸寬廣,定然會容納我這苦口良言。”
秋月白沒理她,而是將視線落在江心那雙如白玉般精致小巧的玉足上,其中一只明顯有些發腫,他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握了握江心的小腳踝:
“最近無事不要亂走動,等你身上的這些傷都好徹底再說,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