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寒從腰間摸出那枚缺了一半的合歡白玉佩,將他攤在掌心中,并不斷地用指腹摩挲著,那瑩潤光澤的玉面上仿佛能映出他心中朝思暮想之人的倩影。
姚貴人剛入府才半年多,這枚玉佩此前只見過一兩次。
見秋夜寒一直盯著這枚玉,都不理她了,便靠了過來,軟軟的身子依偎在秋夜寒的身上,柔聲細語道:
“王爺,時候不早了,妾服侍您歇了吧。”
秋夜寒充耳不聞,仍舊盯著那枚玉佩出神。
他有些焦躁,心中悔意愈發濃重,今白天在大南平寺,他應該多跟江心說幾句話的,對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終究是自己的不對,事到如今自己竟是一句解釋也沒有,江心該作何想。
看著這枚玉,想到另一半就在江心的手里,心里便一陣柔軟,但想到江心此時已是潯陽王名正言順的側妃,心里又轉而一陣鈍痛。
“王爺,您怎么一直看著這個東西,妾能看看么?”
姚貴人撒著嬌,伸出手就要碰。
秋夜寒一下子躲開,眸光一凜,怒聲道:
“把你的手拿開!不準碰!”
姚貴人被嚇得一縮:
“王爺...你嚇到妾了...”
秋夜寒一眼都沒看她:
“滾。”
姚貴人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爺,您說什么...?”
秋夜寒聲音陡然提高:
“本王讓你滾!立刻滾出去!”
姚貴人腿一軟,一路扶著墻,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室內恢復平靜,秋夜寒焦躁的情緒得到了一絲緩解,但是對于江心的思念卻只增不減。
他握緊那枚玉佩,瘋了一樣想見到江心,想將心里的話說給她聽,想向她解釋,望她原諒。
這時候,秋夜寒的腦海中回蕩起司徒鳴人對他說的那些話,還有舅舅司徒雍之前對他的提醒。
他們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他振作起來,與二哥潯陽王一較高下。
去爭奪權力,贏得父皇的信任,登上太子之位。
秋夜寒之前真的沒有興趣,但現在只要想到江心不屬于自己,他就痛苦的要窒息,若是有讓他產生追逐權力的興趣的動力,那么便只有江心了。
想到這里,秋夜寒的身體里似乎有蓄滿了力量。
這一刻,秋夜寒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明日就去找舅舅,希望得到舅舅的全力支持與協助。
姚貴人一路跑出了晉陽王所在的大殿,因為驚慌和恐懼,她甚至還跑丟了一只鞋子。
狼狽的姚貴人被迎面走來的徐側妃給攔了下來。
徐側妃是整個晉陽王府后院地位最尊貴的女人,也是跟著晉陽王時間最久的,今年的歲宴,晉陽王就帶了她一同前去,所以整個晉陽王府都認為,徐側妃是轉正晉陽王妃可能性最大的人。
今日,晉陽王又傳了地位低微的姚貴人去侍寢,這令徐側妃心情非常不好。
這會,見到狼狽逃竄的姚貴人,只覺得十分奇怪。
“姚貴人,你不是在服侍王爺嗎?怎么跑出來了?”
姚貴人本來就委屈至極,一聽到有人關切詢問,也沒多想,立刻就哭了出來:
“王爺把我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