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賀鳳鳴親自去了趟白家。
白家別墅的門衛看到在國家電視臺上發言的外交部大佬,就這么活生生出現在眼前,腿肚子都隱隱發顫。
賀鳳鳴的車開進大鐵門,白鶴南那只毛色雪白的鸚鵡,就銜著顆堅果落在他汽車前蓋上。
“傻瓜來了,傻瓜來了!”
精心侍弄花草的白鶴南,不厚道地笑了。
罵得好!
不枉他拿著賀鳳鳴的照片,教了鸚鵡小堅果好幾天。
這鸚鵡愛吃堅果,它對著賀鳳鳴的照片來一句“傻瓜”,白鶴南就給它顆堅果。
白·八級馴獸學霸·鶴南笑瞇瞇地看著賀鳳鳴:“有事?”
賀鳳鳴氣得胸膛發悶,“白鶴南,兩個億的紫袍玉帶硯臺,用得還挺開心?”
白鶴南如沐春風,故意開腔:“你是說那個煙灰缸,好用是好用,就是煙灰洗不太干凈。”
賀鳳鳴:“……”他媽的!
兩人一前一后地進了客廳,韓美琳敷著面膜下樓,看到他們倆愣了愣:“你怎么過來了?”
“你怎么過來了”而不是“你怎么來了”,賀家和白家的距離,像是一下子被拉近,從客人成了老朋友。
賀鳳鳴從秘書手里拿出提前備好的錦盒,放到茶幾上,推到白鶴南和韓美琳面前,“兩個孩子瞞著我們,證也領了孩子也生下來了,但賀家迎娶未來的家母,婚宴絕不能免,這是賀家的聘禮,你們過過目。”
小堅果鸚鵡歡快地叫喚:“人傻錢多,人傻錢多!”
賀鳳鳴眼刀子丟過去,小堅果馬上改口:“花開富貴!”
它撲棱著翅膀飛到餐桌上,銜了朵玫瑰花從高空精準地拋到賀鳳鳴懷里。
在賀鳳鳴的催促下,白鶴南打開了那只一看就不像凡品的錦盒。
盒子里,是一疊粉紅色的宣紙。
聘禮名錄密密麻麻地列了三百多頁,幾十套的別墅洋房,一整條商業街的鋪子,數不盡的古董字畫和玉石,甚至還有夏威夷附近的一個度假海島。
聘單尾頁的總聘金,讓白鶴南倒抽了口涼氣。
兩百億的聘禮!!
他敢肯定,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
不過,大文豪的清高與孤傲,讓他蹙了蹙眉,坦然開口。
“我們家拿不出這么多嫁妝,這些聘禮你如果執意要給,我和美琳會全部給梓汐帶著,陪送她嫁進賀家,你收回去,我們夫妻也絕無二話。”
白鶴南沒有貪圖便宜的心思。
這時——
廚房傳來“呲啦”一聲,是砂鍋里的湯撲鍋,濺到電磁爐上的聲音。
白鶴南起身,去廚房把火關小,盛湯。
客廳里,就只剩下了韓美琳和賀鳳鳴。
賀鳳鳴把一份請柬放到她面前,請柬上的名字是:韓耀國。
“美琳,當年你我之間的婚約,你逃婚逃了二十四年,我去看過韓伯父……從總統的位置上退下來,他瘦了,鬢邊白了,人也憔悴了,畢竟是父女,借著這次梓汐和湛北的婚事,去看看你父親吧。”
韓耀國,是載入華國歷史的名字,官場上赫赫有名的韓鐵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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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鶴南從廚房出來,把他煮給韓美琳的蟲草茶湯端給她時,就看到了妻子泛紅的眼眶,和眼角沒擦拭干凈的淚水。
茶幾上,是韓耀國的照片……
他留著花白的胡子,坐在江邊釣魚的背影瘦削,挺直如松的脊梁已經有些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