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璨嗓音里有細小的哽咽:“汐汐,我爸昨天想來保我出去,我拒絕了。我怕看到外面鋪天蓋地的新聞,忍不住把我這條命抵給阿姨,對不起,你怪我吧……”
“不怪。”白梓汐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只不過,死者不是韓美琳的事,知道的人越少,才越安全。
除了她、賀湛北和白鶴松,根本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她用指尖拭去賀初璨眼底的淚,反問:“我是要怪你沒以命抵命,讓我徹底失去你這個朋友,還是要怪你在警局拼了命地維護我,嗯?!”
“璨璨,別和我說對不起,你手上從沒有沾過任何人的血,相信我!”
賀初璨被淚水朦朧了雙眼,瞪大了小鹿眼看白梓汐。
多年的閨蜜,讓她察覺到了白梓汐這話背后的意味深長。
**
帝盛集團
幾只紙箱子,和好幾個純黑色的商務拉桿箱,被帝盛的保安一股腦地丟到了大廈門口。
箱子里的東西,零零碎碎地灑了遍地。
賀湛南狼狽不堪地出來,領帶也歪了襯衫也亂了。
他胸腔里翻滾著郁氣與惱火……
賀湛北,你的運氣總不會一直這么好!!
賀湛南垂著眼眸,看到視線里多處了一雙手工皮鞋。
他抬眼,就看到了一身黑色西裝、酒紅領帶的賀鳳鳴,像是從什么正式場合直接過來的,開衫外套的口袋里還露出棕紅色方巾的一角。
賀湛南邁開長腿,就要繞開賀鳳鳴。
“孩子,湛北對你……已經手下留情了。”賀鳳鳴突然開口。
賀湛南渾身僵住,心尖一片冰涼,“你說什么?”
賀鳳鳴說:“你比不上湛北。”
賀湛南情緒的崩潰,就在這一瞬間。
他猛地上前,揪住賀鳳鳴的領子,喘氣加快,額角青筋暴起,雙眸紅得像浸了血,“整整二十八年來,你沒有給我一點一滴的父愛,賀家沒有給我一絲一毫的幫襯,哪怕我敗給了賀湛北,我不是輸在實力,而是運氣,你更沒資格這么說我!”
聞聲,賀鳳鳴就笑了。
他手掌微抬,讓周圍已經摩拳擦掌要制住賀湛南的警衛員退下。
“仔細想想,湛北確實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的塔尖,但是湛南,你在危機四伏中長大,進攻防守的謀略本應在湛北之上,不該落得這般一敗涂地。”
“你不如他,無論是實力還是運氣。”
“畢竟,湛北的妻子,你的大嫂梓汐……旺夫。”
賀湛南踉蹌著,松開扯著賀鳳鳴襯衫領口的手,離開。
就在這時——
賀鳳鳴聽到重物墜地的聲音,人群一瞬間尖叫起來。
他一蹙眉,身邊的秘書就跑了出去,很快折了回來。
“外長,有人跳樓了……”秘書的臉色不好:“好像是,初璨小姐的經紀人,叫miss葉。”
警車拉著警笛匆匆而來,黃白相間的警戒線拉開,兩個民警在疏散群眾,穿著白大褂的法醫彎身鉆進警戒線。
賀鳳鳴的政治敏銳度很高,直覺賀初璨的經紀人,在這個節骨眼上自殺,透著不對勁兒。
他上前,從懷兜里摸出外交部的工作證遞給警察,“死者為什么跳樓?”
警察立刻朝他敬了個軍禮,“死者是名經紀人,人稱miss葉,本名葉黎,法醫在她身上搜出一封遺書,遺書上說,是她生前帶的一個叫喬初璨的女明星耍大牌,為了拿下娛樂圈的資源,想把經紀人送上導演和制片人的床,所以……葉黎走投無路,才給喬初璨下了藥,讓她撞死韓美琳。事發后,葉黎生感愧疚,因此自殺謝罪。”
賀鳳鳴瞇了瞇眼。
陰謀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