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初璨眸色一沉。
金鷹獎頒獎典禮上的紅毯,和普通的T臺,曝光度絕對不一樣。
這些人,是故意的。
白梓汐倒是靜無波瀾,反而安慰了賀初璨一句:“沒事兒,金鷹獎的獲獎名單,也不是由紅毯和曝光量確定的,安心。”
頒獎開始。
一男一女兩個主持人先是說了一堆場面話,然后,開始頒獎。
先從不怎么重要的最佳配角獎開始,一連頒了幾個獎項,像是要把最有爭議的話題留到最后一樣,《盛唐》和《十里紅妝》一個獎項都沒有,明顯是要留到最后壓軸壓臺出場。
賀初璨最緊張的時候,面前一道陰影罩下。
夏淺淺提著禮服裙擺站在賀初璨面前,莞爾一笑,仿佛剛剛撞了賀初璨的人不是她。
賀初璨蹙眉,直覺夏淺淺來者不善:“麻煩,讓讓。”
夏淺淺沒看賀初璨,反而從侍應生手里接過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白梓汐。
“白先生,借一步說話?”
白梓汐沒接夏淺淺手里的酒杯,嗓音如悠揚低沉的大提琴:“夏小姐抬愛了,我是初璨的經紀人,私下和夏小姐說話,似乎不太合適。”
夏淺淺撥弄了下她頭頂的栗色大波浪:“今天白先生是她的經紀人,那明天后天呢?”
“哦?”白梓汐挑了挑眉。
夏淺淺直接就開始挖賀初璨的墻角,根本不在意當事人在場。
“良禽擇佳木而棲,白先生該不會覺得,賀初璨真的能憑一部《盛唐》,拿下金鷹獎影后的位置吧?”
“《盛唐》里的老戲骨那么多,論資排輩可輪不到她。”
“更何況……圈子里誰不知道,賀初璨演《盛唐》前,試戲被武術指導給坑了,腰椎至今還要靠正骨師定期治療,一到陰雨天或者吊威亞,就疼得渾身是汗,這樣的人演出來的劇情,白先生怕是不知道吧?”
白梓汐偏頭看向賀初璨,心底劃過震驚。
賀初璨在被那個武術指導欺負了的時候,她只知道秦威廉已經把這事兒解決了,那個武術指導也被從劇組開除,從此再不能進入演藝圈,被整個娛樂圈封殺了。
但是,一想到夏淺淺說賀初璨的骨頭受到了不可恢復的損傷,一吊威亞或者陰雨天就疼得直不起腰來,白梓汐就覺得,當時收拾李勤,實在是收拾得太輕了。
“夏淺淺,閉上你的嘴!”賀初璨咬牙切齒。
但這里是金鷹獎頒獎現場,到處都是攝像頭和鎂光燈,衣香鬢影,賀初璨又不可能在這里和夏淺淺撕破臉。
她不希望,這些最憋屈的事,都展露在白梓汐面前。
委屈都說出來,就不叫委屈了。
夏淺淺不為所動,端著手里的紅酒杯朝賀初璨做了個舉杯的動作,巧笑嫣然的模樣,像是謙和有禮。
“白經紀人,做我的經紀人,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女主獎,一定會是《十里紅妝》和我夏淺淺的,白收一個影后到麾下,這筆買賣,值吧?”
“待價而沽的道理,白經紀人應該懂。”
夏淺淺眼紅賀初璨的經紀人很久了。
不但本尊又帥又養眼,危機公關的手腕更是高明。
單看半年多以前,賀初璨的前經紀人跳樓自殺時,白梓汐玩的那一手危機公關,就叫一個漂亮。
賀初璨想發作,白梓汐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兒,把她拉到身后。
然后,白梓汐伸手,和夏淺淺短暫地握了下手,然后,在夏淺淺耳邊說了句讓她臉色大變的話。
偏偏,白梓汐整個人沉著淡定,臉上掛著笑瞇瞇的表情,仿佛只是和夏淺淺說了句幸會。
夏淺淺回了自己的座位,看賀初璨的眼神里,敵意少了,倒是帶了一抹同情的味道。
賀初璨懵了,她好奇地問白梓汐:“梟哥,你跟她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