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雙白皙的小手。
仿佛嬰兒一樣細嫩的肌膚吹彈得破。
耳畔,有著一個機械的電子聲在詢問:“李安安小姐,您已進入噩夢廣場……”
“噩夢廣場是噩夢空間的出發大廳和交易中心!”
“您可以在此選擇出售/購買物資,并與其他噩夢游戲參與者進行游戲情報交流!”
“因為您的貴賓的身份,我們已經將您的外貌、語言及其他基本特征朦朧化!”
“若您不同意,無人可以探知您的真實性別、年齡、容貌……”
“您現在可以為您的噩夢人物,命名一個代號……”
眼前出現了一個懸浮著的光屏。
像電腦屏幕一樣。
甚至還有著一個虛擬鍵盤出現。
李安安看著,笑了笑:“代號嗎?”
“那就叫……”
她認真的說道:“子矜!”
那鍵盤自動敲著,懸浮的光屏上出現了‘子矜’。
她伸手就敲下了確定。
她喜歡這個代號。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
黃勤關上門。
他靠著墻,喘了口氣,接著這個功夫,簡單的回憶了一下他的人生。
出生工人家庭。
小時候,父親在工業園上班,做的是機床操作。
一個人工作,偶爾加班,就能讓全家過上不錯的生活。
但是……
到了他念初中時,工業園就開始破敗。
一個個企業相繼倒閉、搬遷。
面對日益嚴苛的環保要求,偌大的江城市,沒有了重工業的容身之所。
所以,父親失業了。
好在,大同派和共和派都迅速的動員起來。
一個個失業工人職能技能培訓班開起來。
聯邦中央撥款,給政策給出路。
所以,父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新工作。
在大同派的就業保障委員會幫助下,他的父親到了一個出租車公司開起了出租車。
然而……
等他上高中,移動互聯網浪潮洶涌而來。
網約車蓬勃發展。
出租車的收入越來越低,父親也越來越老。
這個時候,母親卻不幸被查出了癌癥。
所有積蓄都只能拿出來治病。
卻也終究沒有能讓母親治好。
等他從學校出來,社會已經不是他父親那一代人的社會。
重工業和密集型勞動企業不是破產,就是已經搬去了大洋彼岸。
本土全面向智能化、精細化與無人化轉型。
一個高中生,沒有任何職業技能。
也學不會那些眼花繚亂的技能。
便是去開出租車,都不夠格。
只能是送送外賣,發發傳單。
在新的時代,他已經失去了父輩、祖輩一樣的機會。
沒有上升通道——想要向上爬,就必須有學歷,必須懂技術。
而那些東西,便是正牌大學生,也是需要許多時間來學習。
自學成才?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現代社會,早已經是一個精密、復雜、不以個體意志為轉移的高度信息化、科技化社會。
若一切正常,他這一輩子都將被鎖死在底層。
永遠只能做送外賣、刷盤子、打掃衛生、保安一類的服務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