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心啊,還真是經不起考驗。
郝姨娘暗暗在心底冷笑,不過,就算李素婉不想忍了、想要反抗又能怎樣?
在京城,只要皇帝還在龍椅上坐著,就沒人敢招惹佟家。
而佟承嗣作為佟家第二代唯一的男丁,更是闔家的寶貝,只要他不謀逆造反,殺人放火都不會被問責。
就更不用說只是一個小小的寵妾滅妻了!
倘若李素婉真的豁出去大鬧一場,都不用佟家出面,皇帝就會先出手把事情按下去。
如果非要問責,頂多也就是隨便找個奴婢拉出去頂罪。
至于佟承嗣,他該怎么風光怎么風光。
她郝姨娘也是該怎么受寵就怎么受寵,她有這個自信!
倒是李素婉,呵呵,郝姨娘覺得,她鬧出這些,將會徹底得罪佟家,就是對她有些許憐憫的劉二太太,也斷不會饒了她!
李素婉將會真正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獄!
“姨娘,老奴怕她一時糊涂,跑去什么不該去的地方,說些不該說的話——”
郝姨娘有底氣,徐嬤嬤卻有些怕。
因為她也想到了“替罪羊”這一節。
李素婉真要把事情鬧出來,宮里也好、佟家也罷,他們不會把佟承嗣怎樣,甚至連郝姨娘這個真正的兇手,也有佟承嗣拼死護著。
可事情又需要有個交代,好歹面子上能過得去,所以,就必須弄出個替罪羊。
而徐嬤嬤,作為郝姨娘身邊的頭號打手,自然是最好的背鍋人選。
徐嬤嬤看著五大三粗,卻并不傻,有些事她門兒清。
“怕什么?你還怕她去告狀不成?”
郝姨娘卻愈發不屑,“她要是真有膽子去京兆府擊鼓鳴冤,或是跑去敲登聞鼓,我還能高看她幾眼!”
“可惜啊,她就是個沒用的慫貨。”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有膽子告,她告什么?告我虐待她?還是告大爺寵妾滅妻?”
說到這里,郝姨娘冷哼連連,“她要告我?呵呵,她一個正室卻被個妾室拿捏,她要不嫌丟人,那就真去公堂上說!”
“至于告大爺?哈,那更是可笑了。且不說寵妾滅妻并不是什么罪過,就算有過,她李素婉作為妻子,卻跑去狀告丈夫,這件事本身就有錯!”
大梁朝民風開放,對女人的束縛也不是那么嚴苛。
但,再怎樣,大梁也是男權社會,男人占據主導地位。
妻告夫,形同于子告父。也就是說,不管被告有沒有錯,原告先要背上一個“有違綱常”的罪名。
待官司了結了,原告即便贏了,也要被處罰,要么杖責二十,要么拘役半年!
幾乎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所以說,李素婉如果真的跑去衙門狀告佟承嗣,不管官司怎樣,她都犯了罪。
“跑,盡管讓她跑!她要真有膽子去衙門,我郝柔非但不會攔阻,反而派人護送她去!”
郝姨娘張狂,不怕李素婉鬧,可劉二太太卻未必答應。
一旦劉二太太聽到消息,興許會頭一個跑去把李素婉抓回來!
……這樣可不好,李素婉不鬧騰了,她郝柔還怎么看戲?如何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對佟承嗣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