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令宗摒棄了傲慢自大,開始重新回歸謹慎、戒備。
他默默的走出侯所在的院落,一路朝西跨院走去。
路上,他開始將最近發生的事一一回味、拒絕。
他仔細研究,反復揣摩。
忽然,他想到了,不管是家中下人的刁難,還是侯府似有若無的針對,仿佛都是從那天他拒絕侯讓他納妾之后開始的。
張令宗在腦海里重新回顧了自己跟侯談話的整個過程。
對了,當時侯好像跟他說過,讓他可以在老護院的女兒、孫女中挑選合適的人選。
老護院?!
對,就是老護院!
張令宗腦中陡然點亮了一個燈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馬房的管事就是老護院的兒子,而他家中好像就有兩三個十三四歲的女兒、侄女。
而倘或張令宗答應納妾的話,馬房管事完全有資格把家里的姑娘送到府里。
給侯府繼承人做妾,確實不如給人家當正頭娘子體面。
但對于那些依附侯府生存的老護院們來說,卻是非常好的歸宿。
有幸再生個一男半女,他們就能從家中奴仆變成“皇親國戚”了啊!
這可是階級的跨越。
而張令宗這個當事人,卻一口回絕。
他不只是駁了侯的面子,更是斷了一眾老護院的青云夢。
難怪在侯府的一系列針對中,馬房管事首當其沖。
張令宗徹底想通了,也終于驚醒了:他,還不是侯府世子!他還需要繼續當個恭順、謙卑的晚輩。
意識到這些,張令宗心里充滿了別扭與屈辱。
但,現在還不是講自尊的時候。
他必須盡快解決這個危機,否則,就算張令嗣瘸了,可老家還有十幾個“令”字輩的族人。
侯隨時可以再回老家去挑選。
只是,他該如何破局?
如果嚴氏沒有“魔怔”,事情還好辦,張令宗只需在嚴氏面前唉聲嘆氣幾句,嚴氏自會主動幫忙上下調和。
可現在嚴氏變得那般瘋瘋癲癲,張令宗根本不敢寄希望于他。
當然,張令宗還可以越過嚴氏去偷偷求嚴家。
但如此一來,可能會引發侯更深一層的不滿。
侯確實傾慕嚴家,并十分敬重兩位嚴大人。
但,如果嚴家太過干涉侯府的家事,侯面兒上不顯,心里卻肯定不舒服。
而張令宗想要順順當當的成為世子,還需要侯這個“父親”的允許與支持。
“要不,就順著父親的意思,納了那幾個老護院家中的姑娘?”
崩人設什么的,張令宗已經顧不上了。
他現在在侯府的地位都有些動搖,哪里還顧得上以后的事兒?
“再說了,納了那些女子也不是全無好處!”
在侯府住了兩三年,張令宗也算親身體驗到了那些老護院們的“能量”。
如果能把這些人收為己用,將來就算再有“張令嗣”之流的人,他也不必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