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沈如久過上了沒羞沒臊,啊呸,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
先是要用最短的時間識字。
再修習無為心法,默讀熟記各種藥理書籍,還要學劍法身法輕功暗器,連原本睡覺的時間都變成了練功打坐。
最最最變態的還是,除了這些師傅還想著法兒的折磨她。讓她學著開墾菜園子,學著木工制作,學著辨認藥材、野菜、野果,還得學著縫洗衣服,做飯。
一天的時間被師傅安排的是滿滿當當,連擠一擠的空隙都沒有。
“師傅,我才四歲,四歲啊!我還是個寶寶,是朵含苞的花骨朵兒,你怎么忍心啊!”
一個多月過去,沈如久原本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上,如今全是密密麻麻交錯的細小傷口,還有指腹薄薄的繭子。
正曬著太陽躺在院中竹椅上的李青歡完全不理會小徒兒的抱怨,甚至沒有絲毫多余的反應。
“師傅~”
軟糯清甜的嗓音喚得是九轉八調,十分膩人的很。
“繼續。”
“哦……”
奈何,心比石頭硬,師傅他軟硬不吃啊!如久只得繼續手中的活計,一點點編制剩下的竹條。
望著埋頭苦哈哈編制著竹筐的小丫頭,李青歡睜開的雙眼里,先是浮起淡淡的笑意,后又轉為濃濃的疼惜,所有復雜的情緒交織成讓人難懂的晦澀一片。
……
拜師的兩個月后,沈如久的無為心法終于有所突破,在幾日前成功感應到了氣感練就了一絲內力,雖然丹田里的內力只有發絲那么細點兒,可內力這玩意兒不就是靠著時間積少成多的嗎。
有了師傅搭建的梅花樁,身法輕功也終于走上了正軌,就連武功招式現如今也耍的有模有樣,算是成了個合格的繡花枕頭。
木屋左邊的空地被她辛苦開墾出來的小菜園子,綠油油一片,成果喜人。
只是唯一的敗筆,就是兩輩子加起來如何也學不會的廚藝…著實是浪費糧食,也白辛苦她費的勞力了。
雖然有些納悶,糧食菜種,布匹油燈等等…師傅這些東西在隱居來時,明明都有備下卻完全沒有使用。
不過一想到剛認識時他那古怪的性格,如久也就只在心里胡亂腦補了一番,并沒有多問。
……
人的潛能果然是無限的,不逼逼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步。
這不被師傅這一壓榨,生生把曾經的生活小白變成了如今的生活技能點滿的小達人。
“雖然離美觀還差的有點遠,不過實用就行。”
得意的點點頭,如久將做了好幾天剛剛才完工的茶壺杯子,放在托盤上后,便迫不及待的想拿去給師傅看看。
“師傅!師傅…”
那歡快的聲音在踏進屋內便戛然而止。
“師傅你怎么了?!為…”
為什么會有血?這么多血?
手里的托盤掉落,茶壺茶杯霹靂吧啦的滾了一地。
無心理會的她,飛快的跑到師傅的身邊。透過窗戶的陽光,正投在他的身上,一半明媚一半陰暗。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九兒。”
“我在呢師傅。”
“別哭…”李青歡揚起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背后,語調平緩與往常無異,隨著他開口嘴角不停溢出血絲,“生老病死,不過世間常態罷了。”
她,哭了嗎?下意識的抹了把臉,如久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早已經淚流滿面。
想起這段時間兩人相處的種種,心就抽痛的厲害,涌上喉間的酸讓鼻間堵塞,眼底澀意難忍。
“師傅,您別說話,我不哭,不哭…”
“藥呢?藥在哪,我去給您取來。”
“師傅您醫術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會有事,對不對?”
拉住慌亂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徒弟,李青歡有了些后悔,當初不該放任這毒不管,以至于現在…神仙難救。
不過若不是心存死志來到這里了此殘生,又怎么會收到她這個可心的徒兒呢。
可見有失必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