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如久拒絕石家的主要原因。要多的是個從此與她朝夕相處的人啊。
該怎么去與陌生人建立感情維護關系,她已經喪失了這樣的能力很久很久了。
再者,雖然她沒有什么人人平等的觀念,只要人生活于世不論處于何種年代,階級它本就一直存在,有的一直都只是相對的平等。
可即使如此也不能表示她就得全盤接受,沒有絲毫別扭。侍從奴婢奉主,身心忠誠乃至性命交付,對于她來說不是呼奴喚婢的威風,而是壓在身上多出的沉重責任。
所以干嘛要?為什么給自己找麻煩?
“把鞋襪脫了,上藥,這藥費就算是你絕了為奴的心趕緊回去的條件。”
正準備脫下鞋子的手止住,小枝抿嘴不語,發黃的小臉撇向一邊。
嘿,還挺倔。拋了拋手中的藥瓶,如久嚇唬道,“你的腳這是不想要了?”
“我是真的不需要伺候人的丫鬟。”
攢緊了衣角,豆大的淚珠啪嗒掉下來砸在手背上,小枝抽噎,“爹不要我…回家,除了恩公…我…我沒地兒…”
救人還救出個大麻煩,被變相威脅上了還?
“你說你,不識字不認藥不會武功的,我要你干嘛?”
“小枝會打掃會做飯,能洗衣服能縫補,那些不會的我都可以去學。”
“這是打定主意賴上我了?”
“是,小枝跟定恩公你了。”
“我脾氣不好。一生氣就愛給人扎針下藥!”
“沒關系,小枝最能忍的。扎針下藥都不怕。”
被氣得沒脾氣的如久語氣越發惡劣,“行,行行,有人上趕著為奴為婢,當牛做馬的,那哪能不成全你。”
“撲通——”
“謝謝小姐。”
順著她的話立刻麻溜地跪下磕頭,小枝開心的咧開了嘴。
那像白撿了百八十兩銀子的傻樂呵樣,直堵得如久心肝肺哪哪都疼。
沒好氣的說道,“一邊上藥去,別跪在這礙眼。”
“是,小姐。”
別扭的小姐真可愛,明明關心人家,還非得用這么兇巴巴的口氣說出來。
小枝起身,用雙手捧好她遞過來的藥瓶,上揚的嘴角卻是怎么抿也抿不下來。
……
“小九,燕云山莊到了。”
可算是到了,如久拒絕小枝的幫忙,背好背包拿上青鋒,輕盈地跳下馬車。
等小枝也跟著下來后,這才掏出十兩銀子遞給車夫老伯。
“老伯一路辛苦,到這行程就算結束,您回去吧。”
“謝謝小公子。那老漢這就告辭了,咱們有緣再會。”
“再會。”
轉身帶著小枝走向已在門前等候的閻難尋。
牌匾上紅底黃字,龍飛鳳舞的書寫著燕云山莊四個大字。
紅木大門緩緩打開,身著青色長袍蓄著八字小胡須的男子,帶著身后的一眾侍從快速迎了上來。
“少主。”
“少主。”
閻難尋對著行禮的眾人手虛抬一下,為如久和來人介紹到,“這位是山莊的外管事祁伯,祁伯這位就是我在書信中提到的小神醫。”
“祁伯。”如久拱手喚道。
“不敢不敢。”祁伯彎腰恭敬地說道,“少主,小神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