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止住了。”
“靜聲!”
秦明冷聲輕斥,轉頭再次目光如炬的看向她的動作,下意識的連自己的呼氣聲都不由控制在最小。
眉間一針,自左手至頸間再到右手四針,胸腹各一針,胯間兩針,雙足兩針。
十二針用完,由上往下的橙光形成了完整的五星芒陣。
十指翻飛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只見殘影,伴隨著掌中往外涌動的內力,轉起金針讓它們震顫出特有的頻率來回律動。
平躺著的人,胸口漸漸有了微弱的起伏,隨著時間流逝越來越明顯。
“嗯…”
這一道嚶嚀出聲。
讓一直死死壓在胸口的重量盡數被挪走,壓抑許久的眼淚嘩嘩流下,秦明一把握住她下意識揚起的手。
血止住了,岔過去的那口氣也順回來了,現在需要解決的就只剩下腹中的胎兒了。
“秦夫人,可聽得見我說話?”
迷迷糊糊中的錢玉梅,只覺得最初把自己淹沒的冰涼陰冷,都變成了這股暖融融的柔光緊緊包裹著她。
“孩子在腹中太久,怕是會憋壞。想想他們,讓自己堅強一點再努力一次。”
對,她在生產,她的孩子,不能…她不能讓孩子有事…
“產婆婆和那位嬤嬤過來幫忙只管接生,其它的交給我。”
小小的人,那聲音中透出的沉著冷靜。莫名有著讓人沉心靜氣的能力,并毫不猶豫的去相信,愿意聽從她的安排。
穩婆和阮嬤嬤行動起來,一人去看身下的情況,另一人去準備熱水帕子。
……
申時末,伴隨著陽光最后的余暉,玉梅院中響起了嬰孩的哭嚎聲,雖然聲音很小,卻能讓鴉雀無聲的院中人都一一聽到。
神奇的是,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又有一道弱小的哭聲響起。不說被定了滿院的人都震驚不已,在產房中行動自如的三人也表示被嚇得不輕。
“這,大夫沒說是雙胎啊,怎么夫人生了兩個?”
“兩個孩子都這么小,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啊?”
“哎喲,一哥兒一姐兒,這可是難得一見的龍鳳胎啊,秦夫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可不正是嘛!”
望著滿臉求知欲的人,如久抿嘴,實在沒法為他們解釋,雙胎與重孕的區別。
別過頭不理會,專心取針,消毒后一一放回小包包里。
等隨著她踏出產房,再迅速收回定人的銀針,院中頓時喧嘩一片。
“沈小友,小友留步。”
夫人和孩子都沒事,正被下人們妥善照顧,秦明跟在小家伙身后見她取了銀針竟然準備直接走人了,這怎么行?不禁大聲挽留。
“還未曾好好感謝小友,怎么招呼都不打就想走了啊?這診費都不收了?”
“這不是見大伯你家還有的忙,不想多做打擾啊。至于診費我還真沒有擔心。”
“哈哈哈哈——”
真是個妙人兒。
“小友醫術如此驚人,還得有勞小友幫忙給內子小兒他們開些方子調理一下,還有我母親…”
“不行。”
如久拒絕的干脆利落。
“這,是為何?”秦明不解。
“師門規矩,不死不救。不問診不開方。”
還有這么奇怪的規矩?不過既然有原因,秦明自然沒有強求,也沒有生氣,無論怎樣她都是秦家的恩人。
“至于診費,我希望大伯換種方式付給我。”
“哦?是什么?”
“一封親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