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大嫂!”
蔣氏的暈倒讓眾人跟著慌亂不已。
從她懷中掙脫出來的如久,卻很是冷靜的握住她的手腕把脈。
氣血兩虛又憂思過甚,有油盡燈枯的跡象。
看她眼中的血絲和深深的黑青眼袋,不僅吃不好,怕是也未睡好過。
取出一顆益氣丸喂入她嘴中,運起內力將藥丸化掉,見著她吞咽后才拿開手。
“暫時沒事,讓她好好睡會兒。”
知道沒什么大礙,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人放到沈善承的旁邊,再為她蓋上了被子。
忙完后,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同的又再次聚在了如久的身上。
“孩子,你…”
“祖母。”
何氏哆嗦著身子看向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叫我什么?”
撩開衣擺如久不再遲疑的跪下磕頭,“祖母,不孝孫女兒如久回來了。”
心神不定的何氏不由噔噔噔的后退幾步,一旁的花氏田氏,還有全氏紛紛上前扶住她。
“娘,娘…”“娘您沒事吧?”
回過神的何氏推開她們扶住自己的手,快速地奔向還跪倒在地的人。
“我…我的小心肝兒,回…回來了?”何氏顫抖著手撫上她的臉,等看清她笑中帶淚的回答時嘴角浮現的淺淺梨渦,眼淚決堤般往外涌。
“我的寶貝兒九兒,祖母的小心肝兒,啊…我的小九兒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什么?真的是小九嗎?”
“小九回來了?”
若是大伯娘一人那般說,他們還會懷疑她是思女成疾,可一直精明神武的祖母也這般說?
那這個小家伙,真的是當初那個軟萌可愛的九兒?他們的妹妹?
幾個大小伙子一擁而上,團團將人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讓心急如焚卻不能動彈的幾個沈家男人恨不得痛揍他們一頓。
“咳咳…小兔崽子們都…咳給老子讓開!”
平地一聲雷,炸的兄弟幾人縮了縮脖子,可硬著頭皮也只愿挪開一點點。
“咳咳…小九兒。”
如久站起身子走到他的跟前,全白的發絲,褶皺的皮膚,充滿慈愛的目光。
一同記憶久遠中老頭子病逝時的樣子。如久低頭從脖子前里衣中掏出身份玉牌取下遞在他的手中,跪下喚道,“祖父,如久回來了。”
握緊手中還帶著溫熱的玉牌,沈繼業老淚縱橫,“好啊,回來就好,我的小九兒回來就好,還能看著祖祖的小乖乖回來,我死也瞑目…咳咳咳…”
“祖父,我為您把把脈。”
“咳…咳咳好…”
沈繼業的身體已經是千瘡百孔,都是長年累月在戰場上傷上加傷后積攢下來的暗疾誘發了身體中的病灶,這般來勢洶洶還能拖這么久也算是上天有眼,好人命不該絕。
“祖祖沒事…都是嗯,老毛病了,過會兒就好了。”見她臉色不好,沈繼業努力壓下喉間的痛癢,細心安慰她,“定然不會是小乖乖不厲害的,啊!”
如久贊同的點頭,確實是,不難治只有些費時,所以她當然很厲害。
“哈哈…哈咳咳咳…”
見祖父咳的難受,想了想,還是先取出幾根銀針,先治標緩緩難受再來治根。
消毒,扎針一刻鐘后,如久將他慢慢扶起,緩慢有力的拍打他的后背,等他咳出一口帶著濃稠黑色的血痰,才放平身子取下銀針。
“呼——”
幾年來從未覺得這般舒坦過,喉嚨痛癢感沒了,一直壓在胸前的悶痛感也消失了。
沈繼業握住小九兒的手,嬌嬌暖暖的小囡囡長大了,變得這般厲害了啊。
“九兒好厲害啊!”沈如琉兩眼放光的看著失而復得的妹妹,再想到她昨夜那來去自如的輕功只差抱住大腿膜拜了。
“那當然,小九兒從小就冰雪聰明,學什么都快,也不看看是誰的妹妹!”親哥沈如肆恨不得上前將寶貝妹妹一把抱住,再像從前吧唧兩口才好。
只有沈如是小小的人兒,滿臉的悶悶不樂,用極小的聲音嘟囔著,“我才不想要這個九姐嘞。”
……
為祖父施完針,天色已經徹底陰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