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善盛聽著聲有些心急地大步走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嗎?
上次回來二哥還病得不清,人都有些燒糊涂了,村里唯一的牛大夫是個有醫術沒醫德的,心都黑透了。
“這么冷的天你怎么…”
等走到跟前他才發現自家那弱不禁風的二哥氣色與常人無異,沒有絲毫病態,這?
再定睛一看,他身邊還有個十來歲的著灰色長袍的——
“咦,小公子怎么是你?”
“別傻站在這兒了,走,咱們進屋再說。”沈善平拍拍他的肩膀,“爹娘這幾天一直念叨著你們,你們幾個也趕緊幫忙別傻愣著把東西搬回院里。”
“好的二叔。”“知道了爹。”
見二叔他沒有介紹自己的意思,如久也十分上道的配合不出聲,只靜靜打量難得歸家的五人。
三叔沈善世就是當初在合縣縣城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漢子。
原來那伙人也并沒有好心的放過他,再次看著他空洞洞的右手,恍然明白當時突如其來的難受與心悸。
轉過視線看向上來幫忙搬東西的四人,衣物倒是穿了好幾層,但都很破舊想來保暖的效果也不怎好,被凍得個個臉上皸裂嘴唇烏青。
其中一人面上還帶著一條結痂的鞭痕,從他的動作不難看出身上應該還有其它的傷。
就在她挨個打量他們的時候,沈如壹幾人也在暗暗觀察她,猜測她的身份。
等他們心思各異的走回院中,家人正齊聚在堂屋說著話。
“爹娘,我們回來了!”
“老三回來了,快快進來。”
“祖父,祖母,孫兒們回來了。”
“好,好。”
何氏激動的站起身看著一月難得回來一趟的三兒,還有幾個孫子嘴里直呼著怎么又瘦了。
花氏滿心歡喜的迎向丈夫,平時最是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人,也是難得流露出嬌羞溫柔的一面。
仔細跟擔憂的爹娘還有媳婦兒說了說他們在采石場的情況,好好安撫他們的心。
“就是前幾天我摸去了趟縣城想抓些藥回來,讓打掩護的昔然他們受了傷。”沈善盛抱歉的看了眼大哥和二哥,這次是他沖動了。
“大嫂二嫂對不起。”
田氏心疼的摸了摸兒子臉上的鞭痕,這才對著自責的叔子勸慰道,“三弟這怎么能怪你。”
“就是,三弟可不興這樣說。”
先是失而復得的寶貝兒回來了,兩個兒子今日也歸家了,蔣氏眉眼間都帶著笑,“小子們皮子緊繃著呢,過些天就好。”
沈善盛為人向來想什么說什么從不藏著掖著,自覺錯了道歉就得麻利。雖然知道他們都不會責怪,不過說出來才能讓自己舒坦些。
“還是得多謝小公子當日的出手相助。”
轉身邊說邊對著如久準備彎身一禮。
“三叔嚴重了。”
動作一滯沈善盛震驚不已的抬起頭,“你叫我什么?”
“三叔。”
三叔?迅速的把視線掃向大哥二哥,這莫不是哪位哥哥的私生子?絕不可能啊,那就只有是——
“小九兒?你是小九兒?”
“什么?”
激動得不行正準備上前好好看看小侄女的沈善盛,被身后呼啦涌上來的侄子們給瞬間擠開。
“小九,你是小九?”
再次被哥哥們團團圍住的如久,咽了咽口水揚起笑臉,甜甜地喚道,“哥哥們好~”
“是九兒,真的是小九。”沈如叁見著妹妹笑起來后那漂亮的小梨渦,就想像小時候一樣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卻被旁邊的大哥一屁股給撞開。
“九兒…”
沈如壹嘴唇緊抿,面部的輪廓如刀削般的凌厲,深不可見的眼眸里懊惱、悔意、心痛等情緒明明來勢洶洶,可細看卻又無跡可尋轉瞬即逝。
這似曾相識的眼神讓如久心頭震動,緊跟著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哥出發前幾天,自己還因為件小事與他鬧別扭,他走時也是這般的望著自己,可自己終是讓他帶著失望走了,她從未想過那會是最后一面,如果知道,如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