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車馬如龍。走出客棧的如久,和無憂談心過后渾身輕松了許多。
一身銀色滾邊長衫,戴著半張面具行走在暖橘的陽光下格外引人矚目。
突然從旁邊冒出兩人出手阻攔擋住她們的去路。
小枝與若晴反應奇快的傾身上前,一左一右站立在她身前。
“九蘇公子。”
來人恭敬的拱手行禮,“我家主人恭候大駕多時,還請公子賞臉前去一敘。”
“想見我家公子的人多得去了?莫不是來個人的邀約就得去不成。”若晴放下手,兩手相握于腹前冷若冰霜的說道,“好狗不擋道,讓開!”
來人對視一眼,另一人上前直直望著如久繼續開口道,“我家主子還讓帶話給您,不知您可否還記得六年前在樂齊鎮醉酒曾親薄…”
“咳咳~咳咳咳…”如久被他親薄一詞給弄得口水嗆到,咳得停不下來。
“慢著,什么樂齊鎮,什么醉酒?什么亂七八糟的。”倒是小枝強裝鎮定依舊口齒伶俐,怒斥的聲兒越發高揚,“你們休要在這說些有的沒的!”
好不容易緩住喉中的癢意,如久揮揮手制止小枝接下來的嗆聲,欠下的債總歸是要還的,“你們主人在哪?”
“公子請隨在下來。”
“公子?”“公子真跟他們過去?”
小枝與若晴不免有些擔心。
“無妨。”
輕撣衣擺后如久很是坦然自在的跟在那兩人身后。
小枝倆無法也只得遵從小姐的意愿緊跟。
繞過正大街右拐進了小巷,穿過來到后街,眼前出現了座三層樓高的酒樓。
只見牌匾上兩個走筆游龍的書寫著心悅二字。
心悅酒樓?這是哪家的產業?如久暗自思量心中過了幾遍,還是一無所獲。
來到三樓的包廂門前。
玄峴轉身一禮,“主人就在里面等候。九蘇公子,請。”
如久舉起手推開房門,施施然的踏步進入。
房間內里布置的很是素雅,天青色的紗幔,墻上僅有一副寒江釣魚翁的水墨畫,空白處肆意揮灑的狂草筆鋒凌厲異常,與畫中的內容并不匹配卻又分外契合。
收回視線她望向房中的人。
一襲白色錦衣長衫,袖口衣領處繡著簡單卻精致的福紋,腰間掛著的墨色玉佩造型獨特。
待再看向他的面容,如久挑眉訝異,“是你。”
那個在蘇陵斷橋亭與自己換酒獨飲的人?還打翻了她最后一瓶的醉仙釀。
徑直走向桌邊坐下,距離更近后對于從不磕外人顏的如久來說,也不禁驚嘆他這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
除去樓白,她是第二次見到男子能把白色穿出獨特韻味的人。
“還未曾與你正式認識過。”俞諶之拿起桌上放的兩只酒杯,遞于她一只。
他指節分明修長的手比執起的白玉酒杯更加似玉,“俞謹言。”
“九蘇。”
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的報了化名,如久接過他遞來的酒杯,拿到鼻間輕嗅,這是第一次見面時他用來換酒的特品上青?
還挺大方啊。
對于美酒向來來者不拒,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角微微上揚贊嘆出聲,“好酒。”
含著笑意俞諶之拿起酒壺再次為她斟滿,待她迫不及待再飲之時才不緊不慢的出聲,“九九喜歡就好。”
“噗——”
“咳咳。”
九九是個什么鬼稱呼?
如久放下酒杯,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燦若星光的雙眸表面明亮清澈,內里卻似有暗流涌動深藏在黝黑的瞳孔中。
“你知道我的身份?”
“九九是指聞名京城有神醫之稱的九蘇公子,江湖中盛傳的怪醫圣手傳人,還是昌平侯府唯一嫡女?”
不在意她此時銳利如刀的眼神,俞諶之繼續自斟自飲,連語調都沒有絲毫起伏。
“我想九九該是知道,九蘇的身份只要稍有心的人不難查出底細。或者這也是你有意為之,畢竟那時剛回京城的沈家急需要它帶來的人情和所求。”
事實也確實如他所說,從九蘇的身份不難查出她的身份,畢竟她沒有全部清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