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王府中的冷清,沈府人丁興旺主子多便顯得熱鬧許多。不說如久,俞諶之也有些喜歡上沈家吃飯用膳時的氛圍。
吃飽喝足后又與長輩們聊了許久,話完了家常的如久前腳剛出了青松院,后腳就被幾個哥哥二話不說的強行拽走了。
被再次忽視卻開始有些習以為常的俞諶之,不緊不慢踱步的跟在他們身后。
“六哥,你這么著急是什么事兒啊?”稍稍瞥了眼身后看見遠遠跟著的人,如久回頭哭笑不得的反拉住只拖著她就走也不說話的六哥。
拉住她另只胳膊的沈如期搶先開口,“他的事,不就是想問你一些婚禮的意見。不急,你七哥我的事才是急事!”
“小九兒,你快趕緊把你丟在我院子里的小狼崽仔給帶走!”
走到分叉口,有了分歧的兩兄弟誰也不相讓,都想讓妹妹跟著去自己的院中。
如久頭大的看著拉著自己都不撒手的兩人,“這樣,六哥咱們就去七哥的院子。你的事在哪說都可以,成嗎?”
“對,合該就是如此。”瞬間翹起尾巴的沈如期,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還不忘對著她大吐苦水。
“九兒啊。你是不知道,自從你把那家伙塞進我的院里,我的酒啊被他快糟蹋完了,你再不將人領走我真的要將他給燉了煮酒了。”
“有沒有這么夸張?”如久沒好氣的拍來他鎖著自己的手,她不是讓人去學釀酒術的嗎,這是還沒學會釀就開始學會喝了?
沈如期頓時跳腳,聲兒不由提高了一倍,“怎么就夸張了?那些酒我存了多久啊?全給他給嚯嚯沒了,不論我藏在哪兒他那跟狗鼻子一樣的家伙偏偏都能挖出來!”
要不是看他是妹妹千叮嚀萬囑咐要自己看好,并承諾會將他教好的人,他早忍不住要把人清燉紅燒了。
“多大事,要會釀先會品,這不是當初你自己說過的話嘛?酒沒了你讓他學會了再釀多少沒有啊?是不是?”
想到她到時若真收了他為徒,得品嘗千道藥酒,為了自己的嘴和胃,還不得讓人先好好學習下釀酒術?起碼釀出的即使是藥酒也該是佳釀才行吧。
所以,如久安撫的拍了拍七哥的肩膀,七哥你就別掙扎了認命吧。
打定主意不會將人就這般輕易帶走的如久,難得有耐心聽了七哥他滿耳朵的念念叨叨。
良辰院。
經過這一兩個月的好吃好喝的養著,熬勛看著已然沒了初時那般黝黑瘦弱。
換了身得體的衣袍,學著如久男裝時那般束起了高高的馬尾,眼中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只有無盡的嗜血恨意和死寂,而是重新煥發出奪目的光彩。
沈府的生活,是這幾年他過的最舒適和安定的日子,有時他會想如果能這么過上一輩子,即使再也報不了仇他也是愿意的吧。
還有給了他宛如新生的這一切的那個女人,自大婚后就只在上次她回門時自己偷偷去看的那眼。
該不會是將自己給忘了吧?
倔強的抿著嘴唇,熬勛不由恨恨的拿起剛剛找到的酒大口大口的灌下,他都這般鬧騰了她為什么還不來?
“嘿!小狼崽子,你作甚?!”
濃烈的酒香彌漫了整個院中,心中涌起不好預感的沈如期拔腿就往院里跑,果不其然看見還不到他半個人高的小家伙,正懷抱著大肚的酒壇咕隆咕隆的喝著。
“呀!”怪叫出聲,沈如期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好不容易緩下來隨手抄起一邊的東西就奔著他跑去,“你竟然敢?!竟然敢糟蹋我給九兒釀的夜色!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給燉了,一鍋燉不下那就來兩鍋!”
被他的大嗓門唬了一跳的熬勛,先是看著他氣急敗壞的奔著自己而來,早清楚的知道這人也就嘴巴毒了些人根本不壞,心中有所依仗小人自然不慌。
不過再看見緊跟著踏入院中的如久等人,本平靜如水的眼中登時發出狼一樣的綠光。
只見還抱著酒壇子的小家伙超快的變臉,平靜不慌什么的仿佛只是錯覺,那害怕到極致甚至還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手中的酒壇也是落地應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