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漸去,初秋已至。時間終在孩子們一天一個樣的變化中悄然而逝。
北陵王府為三個孩子辦了場溫馨熱鬧的滿月宴過后沒多久,朝廷那邊也傳來了大定的消息。
熙元十一年,九月。熙元帝駕崩,并傳位于當今七皇子。
新帝登基,改年號建元,追封其生母為甯慈善德太后,加封先皇后為惠仁宏德皇太后。
建元元年,帝下詔大赦天下,并論功行賞,封沈如壹為北陵王賜北境三城為其封地。封俞諶之為靖南王賜南境三城為其封地。
北陵王與靖南王為感建元帝隆恩,特請旨永鎮邊關,此去無詔再不入京。
因為戰亂烽火流離在外的百姓們欣喜落淚,紛紛踏上歸鄉的路途。
自此,維持四年的東鳴內戰無硝煙的走向完結,終是大定天下,正是盛世初顯,百業待興之勢。
……
北陵王府。
陸續回到家的沈家男人們,讓這個家終于完整團圓,也讓后院擔心受怕的女人們個個欣喜激動,心下總算安定。
每個院中都在一片濃情蜜意當中。
而此時如意苑中的氣氛,卻很是怪異,小夫妻兩人沒有小別勝新婚那般親親我我,互訴衷腸。
反倒是一個賽一個的臉黑。
如久沉著臉,眼睛瞇起內里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仿佛對面的那人再說出一句那般話來,誓要給他好看!
什么叫若當初就知道,定不會給他們機會,讓她陷入這般危險中?
冷靜下來的俞諶之,心中百般滋味翻涌,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說的過了,可誰又能體會他的感受?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的妻子再次用那般冒險的法子生產,說是不喜孩子們,其實是遷怒吧,最該怪最該恨的難道不是害她這般的自己嗎?
俞諶之單方面結束這場無聲,令人窒息的對峙,慢慢走到她的身前,“九九,對不起。是為夫錯了。”
對不起,不該說出那樣的混賬話來。
對不起,不該遷怒孩子們,冷臉與你。
他這樣直接認錯的態度,讓她難看的臉色有了些緩和。
其實說到底這事也有她的錯,當初不該隱瞞他雙胎的事實,生產后為了不讓他分心亦沒有如實相告具體的情況。
他的生氣和后怕,她能理解也能體會,可不論再怎樣生氣也不該口不擇言。
“我出去一趟。”說完沒有停留地抬腳就要往外走。
俞諶之心下一驚,立馬拉住她的手,閃身擋在她的面前焦急地開口詢問,“九九,你要去哪?”
“放手。”
她充滿冷意的眼神,刺得俞諶之心中一陣劇痛,恍惚地松開握住她的手。
直到眼前的灰暗退散,哪兒還有她的身形。俞諶之神色淡然,背在身后的手卻用力地攥緊。
擔憂還是勝過了激怒她的害怕,腳下輕點快速跟了上去。
還沒飛出大院門口,便和轉身飛回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九九…”
“廢話少說,跟我走。”
一前一后地騰空飛上了最高那處的屋檐。
漫天的星辰不斷閃閃爍爍,之間的滿月圓如玉盤,微風徐徐吹來,帶著的絲絲涼意散去了滿心的燥熱感覺。
坐在飛檐邊的如久,抬起手將酒瓶往他那邊拋去。
揚起手穩穩地接住,俞諶之露出無奈的笑臉,所以她這般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是為了取酒?
“啵~”
扒開酒塞如久仰頭悶下口,一年多不曾飲酒,可饞得不行,借這個機會痛快地暢飲番,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別人夫妻吵架是如何和好的他們不知,可換了他們這,就不是一場美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場好了。
“俞木頭,對不起。”
“不九九,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