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林郁被劉咨元纏得死死的,那廂徐惟衫也被許彥昌帶到了書房說話。
“惟衫,你剛才那番話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許彥昌也不和徐惟衫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
“父親應當明白我的意思。”徐惟衫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臉上的溫潤的笑映在許彥昌的眼中,說不出的討厭。
“你給我好好說話。”
“我想也不只是我懷疑過,母親是不是不是從前的母親了吧?父親您也定也有同樣的想法。”在許彥昌嚴厲的逼問下,許惟衫終于認真了起來。
“是,但是——”
許彥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惟衫出言打斷:“我現在已經不懷疑了,我覺得母親確實已經不是原來的母親了,但是我知道這不是她的錯。”
許惟衫稍微頓了頓,繼續了自己的話:“我只是想讓她知道,假如真的如她當日所言,她不是母親,她是另一個人,我也不會責怪她半分。這件事情變成如此,我們沒得選,她也沒得選。”
“惟衫!”許彥昌聽了兒子的話,心里的不安漸漸被放大。作為林郁的枕邊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夫人和從前的區別有多大,可每次林郁已經去世的念頭冒出來,他就會強迫自己把這個想法壓下去。他打從心里無法相信,真正的林郁已經喪生的可能:“你母親她或許真的只是因為毒性還沒有排凈的緣故……”
“父親!”許惟衫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大聲打斷了許彥昌的話:“我也知道這個事情很難接受……但是,有的事情不是我們不接受,它就沒有發生過……我和您一樣,為母親的事情感到憂心,但我們不能夠為了我們的心安,強迫別人按照我們的意愿去生活,那她豈不是太可憐了?”
許彥昌看著眼前的小兒子,突然發現他似乎并不是平日里那個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對什么事情都一知半解的人。他心中的苦悶和委屈,想來并不比自己和老大、老二少……
“惟衫,我……只是真的不想失去你的母親。”許久沉默后,許彥昌終于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近來一直在思考,如果我當初能在多照顧她一些,再把她保護得更好一些,是不是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父親,這不是你的錯誤。我們得承認,曾經的母親是真的太過于柔弱和單純了。所以我現在很感恩,我甚至覺得上天派了這個人來繼續做許誠侯府的女主人,來做我的母親,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許惟衫一邊說,一邊苦澀的笑著,落入許彥昌的眼中,惹得他心口一疼。
“現在愿意以母親的身份存在著,讓我能夠欺騙自己說母親還在。她愿意為母親報仇揪出了長覺長公主,現在又為了咱們許誠侯府出謀劃策,也讓我看到了,如果母親的個性轉變,她、許誠侯府將會擁有多么廣闊的天地。所以我絕對不會為難她,我會將她視作我許惟衫的的母親。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無論她將來會不會一直留在這里,我許惟衫,都認。”
許惟衫撂下這句話,就深深地沖著許彥昌行禮一個禮,轉身出了書房。
他和自己的兩個哥哥不同,他從一開始林郁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知道母親不是失憶了,而是真的已經離開了,眼前的這個人,即使長得一摸一樣也絕不是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