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只是在書里、別人口中聽說這皇宮中的爭斗,她就已經覺得很可怕又可惡了,現在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林郁心里的怒意一下子沒收住,起身就把個六皇子拉到了自己懷里:“這些個挨千刀的,真應該一個一個找出來弄死!”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沒想到,這還當著云昭帝得面呢,侯夫人就能說出這樣的話,要是陛下覺得她是個惡毒又有心計的人,怕是會麻煩不斷啊……
“沒錯!處死都是便宜他們了!得凌遲處死!”
得!這下子沒人敢挑理了!連一貫以溫和寬容的皇后娘娘都氣得說出了這樣的話,看來這樣的脾氣只能被歸結成身為母親愛護子女的表現了。
剛才才被哄好的許竹銘,此刻終于弄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上前死死抱住六皇子的腰身,大聲嚷嚷著:“宮里太可怕了!壞人好多!云滄和銘兒回學堂住吧!”
“銘兒!不得胡鬧!云滄是皇子!皇宮是他的家,怎么能跟咱們回府?陛下很快就會解決當下的問題,六皇子和四皇子都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許彥昌心里給自家孫子狂豎大拇指,但表面上卻做出一副特別生氣地樣子來。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林郁也趕忙表明態度:“六皇子可以來咱們的學堂上學,但他畢竟是皇子,哪有自己家里不住,天天在別人家里住著的道理!更何況你一個小孩子,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怎么保護六皇子?”
“祖父祖母可以的!”許竹銘還是不依不饒。
一旁的許竹幽搖搖頭,拉住了他的手好生安撫道:“六弟你這樣不對,你不記得我母親講過的道理了么?不可以輕易應承你自己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不然自己會辛苦,也容易把事情搞得更加復雜。”
幾個人把該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林郁這才裝出一副剛反應過來云昭帝在場的狀態,跪倒在地:“陛下恕罪!臣婦一家剛只是心疼兩位皇子,殿前失儀!還望陛下、娘娘恕罪!”
許彥昌和兩個孩子聽了這話,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跪在當下,當然了,一臉懵懂的許竹銘是被許竹幽強行按頭跪下的另說。
“你們起來吧。讓表哥見笑了。”云昭帝勉強壓了壓心里的怒火,示意許彥昌林郁起身。他剛才許久沒有說話,其實并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他在權衡到底哪一種做法,是最為合適的。
他想起自己年幼的時候,自己和母妃也是活得這般不易。尤其是八歲那年的初春,冰雪消融之際,自己皇兄騙自己一起去冰面嬉鬧的事情,當日若不是許彥昌及時跳入水中將自己撈起,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說來也真是巧了,自己當年有許彥昌護著,此刻自己的兒子,有許彥昌的孫兒護著……這說不定……是一種天定的緣分……
“陛下?”周內侍見云昭帝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輕聲提醒道,眼前這還一件大事兒呢,此刻發呆可怎么好。
“銘兒,你過來!”云昭帝看著林郁身邊那個一臉委屈,但站得筆直地身影,揮了揮手。
“陛下,銘兒知錯了……”許竹銘一邊往前走,一邊又開始抽抽噎噎的。許竹幽知道,他此前表現得那么好,完全是因為心里還繃著一根弦,知道自己還有任務在身。此刻該說的話已經都說完了,思路放空之后,心里的恐懼就重新占領了大腦。
“陛下……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他還小……求——”
“無妨,朕且問你,你為什么要保護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