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余貴妃主意已定,林郁便不再勸解。余貴妃畢竟是六皇子的生身母親,沒得不疼愛的,她這樣想,必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自己除了有些心疼云滄之外,也沒什么立場去干預別人的決定。
接下來的半個下午,多是許竹幽和許竹修兩小只在同余貴妃說話,林郁和殿中的其他宮人,只是靜靜聽著,看著。
余貴妃的精神不甚好,但為了多聽一些有關云滄的事情,還是強打著精神。
她細細聽著云滄日常的每一件事情,他因為不想吃藥膳故意一口飯嚼好多下;他和四皇子慪氣,兩個說好了誰都不理誰整整十天;他因為不小心吃了許竹銘一個肉包子,被訛了一頓冰糖葫蘆……
她越是聽著,就越是感謝林郁。滄兒在宮中的時候,也是十分調皮的,但因著身份的緣故,總是拘束不少,就單說今日許竹修說的這些事情,如果云滄一直養在宮中,就決計不會發生。
她這樣想著,綠薇也是這樣想著,她就站在余貴妃身旁,正對著林郁,此刻也感激地沖著林郁笑。
“哎呦!這孩子怎么能學的這么像?”見著許竹修學著云滄背不出書,著急的直哭的樣子,余貴妃還忍不住笑了一場。
許竹修得了夸獎,得意的很,學起來更加變本加厲了,惹得許竹幽不時在一旁糾正,互相拆臺了幾次之后,余貴妃更是笑個不停。
“咳咳……真是要多謝你,咳咳……能讓滄兒這般快樂還這般健康,我欠你們許誠侯府太多了。”
余貴妃心里清楚,如果沒有林郁一家子,別說云滄的過上如此松泛的日子了,就是命,都未必保得住。所以她這話一出,一旁的幾個奴婢就都跪下了。
綠薇更是連磕三個響頭:“多謝侯夫人大恩大德。”
林郁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趕忙起身,先把綠薇扶了起來,然后又轉頭對著余貴妃道:“貴妃娘娘無需如此,云滄是個好孩子,天可憐見的,絕不會讓他沒有好結果的。”
她思量了一番,一雙眼迎上了余貴妃探究的目光,終究還是開了口:“臣婦也沒有別的本事,只求不辜負作出的承諾就是了。”
余貴妃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到林郁這般說,她心里的一顆大石頭終于放下了。她已經是無用了,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云滄能夠平安一生罷了。林郁如此說,就是表示此前她承諾要護著云滄那話依舊作數,這樣她也就可以盡數放心了。
“侯夫人——咳咳……”心愿得償,余貴妃強撐著的身體也終于到了極限,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劇烈的咳嗽,綠薇見狀,只得先送了林郁她們出去,回來的時候,余貴妃已經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快!快叫太醫啊!”
飛鸞宮亂作一團,林郁的心里也不甚好受。
自從被塞了一枚玉佩,她心里就知道余貴妃的身體怕是不行了,只是她不想,這日子來的這般得快。尤其六皇子云滄,此刻還只是個將將要五歲的孩子……
“祖母……”見著林郁的臉色不好,許竹修晃了晃她牽著的林郁的手,“您還好嗎?”
“沒事,祖母沒事,祖母只是心疼云滄……幽兒,余貴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