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林郁走了,云昭帝露出一副憂郁的樣子來。他知道,無論是四皇子還是六皇子,心里對他都沒有小時候那般親近了。尤其是六皇子云滄,因著余貴妃的事情,怕是已經冷了心了。
一旁的皇后見他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又再后悔之前的事情了。她也不說話,只是坐在他身側,輕輕握著他的手。
“你說,朕當年沒有處置了陳德妃,是不是真的錯了……”聽著云昭帝說出這樣的話,皇后心下嘆氣,輕輕搖了搖頭。
“陛下也是沒法子,即便后來查出的諸多證據都證明此事與德妃脫不了干系,但她母家畢竟得用,要是當時處置了她,平息南邊部落叛亂,就沒有那么容易了不是?陛下也是為國事考慮啊……”
她能說什么呢?陛下是一國之君,有些時候,明知道心里不想這般選擇,可為了家國大義,不得不犧牲掉個人的情感。哪怕,是自己鐘愛的女子和心疼的兒子們……
“哎……終究是叫他們同我不親近了。”一想起云滄這幾年和自己每次見面,話都少得可憐的樣子,云昭帝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陛下這次把麗美人放出來,想來洐兒心里也能好一些,”頓了頓,皇后又補上了一句:“滄兒這邊……雖然余貴妃不在了,但好歹綠薇和綠茸還是在的,臣妾再私下里和麗美人多交代幾句,讓她從中給調和一下,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她雖然是想要安慰云昭帝,但總不能一味的奉承,基于事實判斷提出解決得方案,才是最重要的。
“辛苦你了。”云昭帝欣慰地拍了拍皇后的手,眼神里的冷意卻多了幾分:“你私下安排好人手,給朕死死盯著麗美人身邊的人,若是德妃或者太子那邊有什么動作,直接把人給我扣住,送到云霽宮來。”
“是,臣妾已經安排好了,陛下放心吧。”
“長覺長公主那邊……那王氏可信嗎?”云昭帝口中的王氏,就是云浠的母親,前些日子宮中宴席上,她多喝了兩杯梅子酒,皇后賞賜到偏殿休息的時候,跟綠芙告發了長覺長公主私下同太子關系密切,還幫著太子聯絡眾大臣的事情。
“臣妾覺得可信度很高。畢竟長覺和雷大爺的性子,咱們都是知道的,這王氏雖是雷騅的正妻,在府中卻絲毫沒有地位。而且長覺因著云浠小世子去許誠侯府學習的事情,時常責罵他,聽說現在甚至限制云浠回府,堂堂小世子,只能借住在許誠侯府……”
想起那日王氏同自己的哭訴,皇后的眉頭皺得死死得,對自己的親孫子都能這般狠心,這長覺還真是……
“這王氏就這么一個兒子,每天當成命根子一樣看著,眼見著兒子這般受罪,想來也是終于隱忍不下去了……”
“哼!所以說不能招惹看似柔軟的女人啊,女子若是下了狠心,真的是不管不顧。用許誠侯夫人的話說叫什么來著?絕地反擊?”
“是了,就是這個詞。”皇后點點頭,那一位的理論,每次聽起來都是新鮮的。
這邊兩個人還在討論,那邊林郁終于到了月詠宮的門前。麗美人宮里的綠葡就親自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