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請讓一下,臣女需要給世子用酒精擦身降溫。勞煩夫人安排幾個侍女協助我。另外請各位都往外走兩步,內室不要這么多人,會影響世子的呼吸。大哥你去看看各處的窗戶,都要開著,但不要大開,世子這般不得見風,但是卻不能缺了新鮮空氣。”她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然后自顧自搬了一個凳子,就坐在了云浠的床邊上,牽起他一只手,仔仔細細號脈。
長覺一進來,就見著大家都各自忙著各自的,而許誠侯府那個野丫頭,就那么坐在衣衫不整的云浠身旁,一只手還拉著他的手,瞬間就火了:“許誠侯府的規矩就是如此么?雖說這三小姐年紀尚小,但也不該隨隨便便進了外男的屋子,還這般不知禮數,拉著人家的手。”
她心里也知道,這許竹幽八成是在給云浠號脈。但對許誠侯府和林郁的怨恨,讓她無法清醒,只覺得不說幾句話刺激一下林郁,就渾身不舒服。
可林郁是誰?當時第一次見到長覺長公主的時候,就沒有發怵過,更別提此刻陛下和娘娘身邊的人都在,有了撐腰的人,她說話也是及其硬氣:“長公主這話說得不對,醫者,存的是治病救人的心,此刻在小女的眼中,怕是根本沒有身份、沒有性別,只有病患和醫生的關系。不像有些人,死生當前,計較的永遠是些小事。”
林郁這話就是為了打長覺長公主的臉。對方這話不就是說許竹幽一個姑娘家家的,一點羞恥心都沒有,逮著個男人就孟浪?惡心誰呢!敢明著說我孫女不好,我就敢明著說你不好!反正無非就是撕破臉么!來呀!
“你!”果然,長覺長公主的臉瞬間就掛不住了,可林郁并不打算就這般放過她。
“更何況今日也不是我家幽兒上趕著來的,你們來人說已經叫了府醫守在世子身旁,請問這府醫呢?”林郁煞有介事地在人群中看了一圈,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來:“想來府醫是男子吧?此刻若是在,就出來搭把手,也好叫你們主子知道,我們幽兒的醫術高超!”
“府醫呢?”長覺長公主這才發現府醫不在的事實,當即就怒了:“怎得府上世子都這副樣子了,府醫卻根本沒來?”
“奴婢、奴婢這就去請……”侍女接了話,心里這叫一個苦不堪言。自己已經多次提醒長公主要請府醫過來了,可偏偏公主不在乎,不發話,她們這些人自然不敢擅作主張。
“哼!真不知道是怎么做人家祖母的!”林郁冷哼一聲,站在一旁低聲吐槽。
長覺聽了又要發作,卻被周威打斷了:“三小姐,怎么樣?世子爺的身體如何?”
“回大人的話,此刻世子已經開始起燒了,概是因為身上的傷口發炎引發的,是正常狀況。但世子畢竟昏睡著,不曾進食,若是燒的時間太長,怕是扛不住。”見著一旁王氏就要哭出來,她趕忙接上了后面的話:“臣女的意思是,準備一些參湯先給世子爺喂進去,能喝多少是多少,起碼能夠吊著些精神。然后……最好是找個合適的地方靜養,半月一月的,總是不能動氣的。”
綠芙一聽,可不就是如此?剛才太醫回宮復命的時候,陛下同皇后娘娘正在一處,太醫的話了就說了,世子爺這是驚懼傷心過甚,萬萬不可再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