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柳疏櫻怕是真的失憶了。但她同林郁那種直接恢復出廠設置的不一樣,她只是忘卻了被選召為太子妃之后的事情。所以才會不記得云泱,不記得后來在宮中結識的許竹幽、許竹修兩個。
搞清柳疏櫻的精神狀態后,云昭帝叫著李太醫幾個留下開方子,給柳疏櫻補身子。又留下了元寶好生哄著、照料著柳疏櫻,才攜眾人再次回到了正殿之中。
“這可如何是好?”南織一想到剛才那孩子滿眼的恐懼同不解,心里就難受的慌。
“陛下、娘娘!草民……草民不才!教女無方,在府中惹出這許多是非來,但!小女如今已經是這副摸樣了,草民求陛下,饒恕小女,草民愿承擔這一切的后果,替女受過!”
“柳先生且起來吧。如今這事兒,需得從長計議,不是問責的時候。”云昭帝心里清明得很。今日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柳疏櫻是錯得不輕,但追根溯源,還是因為太子對她太過殘忍在先。
“不過,這中毒引發失憶,朕是能理解的,畢竟此前有許誠侯夫人這個先例,但這只喪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卻是為何?”
“是,這樣的狀況卻是稀奇。”皇后南織坐在一旁也跟著點點頭,林郁當時失憶的時候,她急得不行,也跟著翻閱了不少的醫書,林郁那樣的病癥是有記載的,但今日柳疏櫻這般的卻是未曾見過。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日的經歷實在是令太子妃太過傷心,所以她的自我保護系統啟動,強行封存了這部分的記憶吧?”
“修兒!”許惟奕正在一旁,此刻聽著侄女說出這話來,趕忙出生制止。那可是太子妃!太子妃忘記的,不就是成為太子妃的這段事件發生的事兒?說是這段經歷傷害了她,這不是打陛下同娘娘,還有大皇子的臉面么?
“父親兇姐姐干什么?祖母說過,人在真的絕望的時候,是會自救的!太子妃如今這樣,難道不正是如此么?”許竹幽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柳疏櫻剛剛那副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看就是遭了大罪了。如今為著所謂的臉面,竟連真相都不能說了么?
她雖然氣急,但一字一句卻是不緊不慢,說得格外清楚。
“幽兒!你們兩個!還不快跪下!”許惟奕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上前就推搡了一下自家女兒,見著許竹幽同許竹修先后跪在當下,才轉頭也跪了下去:“陛下!娘娘!小女同侄女年紀尚小,若有什么說錯的地方,還望陛下娘娘從輕發落!”
“不!都是兒臣的錯……一切、一切都是兒臣不好——”許竹修同許竹幽的話就如同一道閃電,徹底將他從難以置信的狀態中劈醒了。此刻他顫顫巍巍從座位上站起來,對著云昭帝的方向便跪了下去:“父皇、母后——請不要責怪他人了,這都是兒臣種下的孽緣……都是兒臣傷透了櫻兒,才使得她如做出如此行徑,也正是因為兒臣,她才會封閉自己的內心,不愿面對這幾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