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在戰場摸爬滾打多年,同平日里兄弟兩個見過的陪練都不一樣。功力雖然不高,也沒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動作,但勝在招招實在,所以即便許竹輕的攻擊出其不意,他依舊憑借著多年的經驗,成功躲避。
只是這一下,王五就收起了平日里吊兒郎當的樣子,認真起來:“呦呵!沒想到小少爺如此小的年紀,便略有掌風了,確實不錯。”周圍的人一聽此話,興致更加高漲了。王五的性子,他們還是知道的,如今他肯開口夸獎一句,就證明這小少爺確實是有幾分功夫在身上。
“多謝這位叔叔夸贊了,竹輕很少有機會能同人這般切磋,還望叔叔不要讓著小侄。”許竹輕見對方似乎也有些認真起來了,也來了興致,一雙狐貍眼瞇了起來,更顯得狹長了些。
許惟邇一見這架勢,嘴角便揚了起來,同一旁緊張的柳疏煜低聲說道:“我家這臭小子認真了,這下有好戲看嘍!”
柳疏煜見著他這樣,更著急了:“你這人也是,你帶出來的這些,哪個不是真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磕了碰了的,可怎么了得?”
“哈哈哈哈——就是要這上了戰場的人跟他們打,才能讓他們真學到東西。不然天天學的都是花拳繡腿的,有什么用?也就是你覺得我們家這幾個是乖巧的額。你可仔細回想一下他么幾個此前的名聲,再來考慮要不要擔心吧!”許惟邇說完這話,便自顧自看起戲來,不再理會柳疏煜了。
柳疏煜本來還想再說些什么,轉念一想他剛說的話,突然明白過來。是啊,這幾個小的,確實是處處禮節得當,文質彬彬,但卻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官宦子弟。且不說這兩位的機靈勁兒在陛下那里都是掛上號的的,就說家里那兩個女孩子,一個醫術出眾,一個廚藝高超,也是個頂個的遇事不慌,處事不驚。想來……確實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吧。
正想著,那邊比武場上就傳來了歡呼聲,柳疏煜定睛一看,這王五的衣袖上,赫然是一枚小小的掌印。而反觀許竹輕,身上除了一處灰黑色劃痕,竟沒有其他的痕跡。
此時的王五,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儼然一副遇到勁敵的模樣。他完全沒想到,這孩子居然能夠根據對手的不同,迅速改變自己的出拳套路。見著自己一招一式都干凈利落,不講章法,竟也防著自己的樣子出招,講那些套式武法摒棄了!這樣的學習速度,實在是令人吃驚。
不過他也沒有覺得必輸無疑,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再一次主動沖了上去,佯裝將手伸向了許竹輕的腰帶,卻在許竹輕后跳閃避的時候,一個伏低握住了許竹輕的腳踝。許竹輕見勢不妙,趕忙一個旋轉,想要將王五的手甩開,卻沒不想被死死控住,動彈不得。王五趁機用另一只手掌在他身上印上了掌印。一瞬間,現場的形勢逆轉,眾人的叫好聲再一次響起。
再次分開的時候,兩人都沒有輕舉妄動,眼看著比賽就要結束,如果不能一擊即中,就會輸給對手。王五看著許竹輕一雙眼直勾勾盯著自己的上半身,心里忍不住感嘆小孩子的心思太過好猜。這孩子輕功確實不錯,原地起跳的速度和高度都不錯,說明彈跳力也是難得的好。只剛才他那一跳,卻被自己抓住了,所以此刻他多半不敢輕易直接用輕功,怕是要假裝直沖過來直接在胸口上按上掌印。
就在王五思考的時候,許竹輕終于動了,果然同王五的猜測一樣,許竹輕的雙掌直愣愣地沖著他的胸口襲來,可王五沒等到許竹輕起跳,胸口上就結結實實挨上了兩個巴掌,他趕忙用手將對方摟住,反手在許竹輕的后心口處補上了掌印。一時間,兩人纏抱在一起,竟是無法分開。
“比試結束!”趙無庸上前將兩人分開,細細查驗一番之后,大聲宣布道:“勝者!許誠侯府五少爺!”原來就在王五猜測許竹輕的行動的時候,許竹輕也在猜測他對自己的猜測。所以他直挺挺沖上去時,為的就是趁亂在王五的身后按上掌印。胸前的兩個掌印,只是逼迫王五做出反攻的誘餌,而王五,上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