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皇居然宣召了大哥那個廢物入了宮?還和他從晌午一直談天到如今?”二皇子云沏聽聞此事的時候,是真的驚呆了。
“是……咱們的眼線還說,他借著服侍茶水的機會聽了一耳朵,陛下同大皇子相談甚歡,還和他透露有立四皇子為太子的打算……”全有瞧著自家主子從椅子上彈起來的樣子,心里那個怕啊,他也不知道怎么這事兒就突然這般發展了起來。
本來前幾日,陛下還多次同主子聊了朝堂政事,甚至還給了主子幾個還算是比較重要的差事去做,此刻卻突然召見了大皇子,還傳了這樣的消息出來,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敢情父皇這是早有打算,如今只是要順理成章按照想法去做了。”云沏的腦子不笨,盛怒之下也沒有失去理智,瞧著父皇如今這樣的舉動,只覺得是印證了自己此前的猜想:父皇是給了自己和四弟機會的,只是自己沒能抓住,比不上那個小的。
“主子……”全有瞧著云沏一會兒氣沖沖,一會兒卻又有些灰敗的臉色,有些摸不到頭腦,想問兩句,卻又不敢貿然插話,才叫了一聲,就呆呆地立在了原地,衣服不知所措的樣子,看得云沏是心煩不已。
“行了行了,哭喪著一張臉給誰看呢?下去下去!”他方才擺擺手,就瞧著全有微不可見地長出了一口氣之后,小心翼翼、卻又極為迅速地退出了房間,心里就忍不住膈應。
也怨不得自己不成,就自己這個貼身伺候的奴才,就是個膽小怕事,又不甚聰慧的,別說老四身邊的小李子了,就連老五老六身邊的也是比不得的,這般一想,也是讓人忍不住泄氣。
云沏瞧著眼前漸漸落下的夕陽,只覺得周身的暖意都跟著眼前這太陽一起漸漸淡去了,他不服,也不懂。為什么大哥在的時候,父皇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大哥,而大哥不在之后,他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卻還是敗給了一個看似不爭不搶的老四。
他抄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只茶盞,朝著地面狠狠地甩了出去,全有等幾人在外頭,聽見里頭瓷片劈里啪啦地碎裂聲,將頭更低了,只裝作一副沒聽見的樣子。沒人注意到,角落里面的一個小內侍,在聽見這邊的動靜之后,輕巧地拎著一個水桶,安安靜靜地出了院子。
“陛下……”
“怎么了?”
“二皇子那頭,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洐兒呢?”
“四皇子那頭倒是沒什么動靜,倒是麗美人,仿佛是嚇了一跳的樣子,一邊叫著人將送信的小內侍打了二十板子,一邊叫著宮里的人都把嘴閉嚴實了。”周威匯報的時候,自己都忍不住笑,誰能想到如今聽了這事兒最警覺的,居然是當年嘴巴最大的麗美人呢?
“看來父皇的想法是對的,老二啊,還是性子太怯了些。”大皇子已經來了好一陣子了,也是知道云昭帝此番安排的,方才還對他推測兩人的反應有些個不相信,此刻卻也是服了。
“瞧著您方才分析老二和老四,兒子我啊是確確實實感受到了自己當年的行徑有多蠢。”云泱這幾年的事情經歷下來,性子也是沉穩了不少,如今父子二人彼此坦誠了之后,他同云昭帝之間的隔閡反而消失了,凡事也敢調笑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