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威懾力的傀儡,留著有什么用。”凌子恒輕聲呢喃著。
他的聲音一向透著低迷的磁性,此刻回蕩在空空的客廳卻夾帶著嗜血的無情。
“你,你別忘了,你的母親還在我手上。”凌霄云還有最后一張王牌,他握緊雙拳,自己叱咤風云數十載,總還有點手腕,不會受他們擺布。
凌子恒笑得很輕,如同一片雪花自上而下得翩翩落下,他的手抵著下頜,偏過頭,一張絕色的容顏映在壁爐火光下,裹著明亮的光暈。
“這么多年了,你去看過么,自己關的到底是誰?”
“老張,備車!”凌霄云聞言,再也坐不住,可一個轉念,擺了擺手,“算了。”
他無奈得苦笑,原來他早就輸了,早就退出了戰場。
他的存活,并不是他的兩個兒子無能,也不是他們對他尚留一絲殘念,而只是作為他們彼此戰前的掩護。
呵,到頭來,老子還是被兒子耍了。
他從開始的淺笑到笑得震顫,凄厲的笑聲彌漫整個大廳。
凌子刃聽到聲響下樓,停在二樓的走廊,無聲得注視著這個號稱是自己父親,實則動則打罵的男人,嘴角勾起輕蔑的笑。
他等這一天很久了,老賊,我是殺不死你,但不表示哥哥們不可以。
這場雪下到第二天晌午都沒停,洋洋灑灑得綴滿了整個山間宅院,往日熱鬧非凡的凌宅今日冷得像座地宮,毫無聲息,萬籟俱寂。
一夜的功夫,世事變遷,凌子恒命北幽把凌霄云暫時關押起來,還不是他死的時候,他得活著看著,并逐步接手了他的舊部。
他讓凌霄云親眼看著曾經臣服并宣稱永遠只對他一個人效忠的舊部,是如何早就一步步得落入自己的囊中,又有多少被凌子瀟買通。
凌霄云絕望到失智,只一夜的功夫便白了頭。
處理完凌霄云,凌子恒便帶著凌子刃回到A國安排好的住處,早些年他就以凌子刃的名義買下了一間別墅,位置不錯,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景致,卻又不會覺得僻靜。
凌子刃在踏出凌宅的那一刻,置身蒼茫大雪中,拒絕了北幽遞過來得大衣和圍巾,凍得臉色蒼白,雙唇哆嗦,眸子里卻亮得刺眼。
這么久了,他被關在這里這么久了,哥哥終于來救他了。
他猶記得自己被凌霄云變態般折磨,關在囚室,幾次活不下來,可他知道,等哥哥布置好了一切,一定會救他出來,只要再忍一忍。
索性凌霄云好面子,雖然折磨他,卻不敢在他身上留下太多傷痕,不然無法帶著他參加政要和商界巨鱷的宴會。
凌霄云極度自信,也極度自負,他不相信女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但是他需要營造自己有兒有家的完美人設。
他終于等到了,他自由了。
報應,那個老賊終于等到了自己的報應。
“子刃,上車吧。”凌子恒知道他這些年的苦悶,拍了拍他的背,對于凌子刃,他始終有虧欠,這些年的苦都壓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隨后五輛黑色悍馬啟動,順著山路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