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但不確定。”林芷薇只知道大概的感覺,卻描述不上來。
沈凌風不準備再藏著掖著,將折扇往手中一敲,“我把這一場戲作為第一場,就是為了幫你找感覺,別看這一場沒有男主,連男二,女兒和配角們都不在場,但其實難點就在這里。”
林芷薇剛要繼續喝水,聽他這么一說,猛得一個激靈。
沈凌風大方得笑著,“我沒給你講過戲,所以今兒就算是第一堂課,索性你自己悟性不錯,都體會到了,那我現在做個總結。
這場戲的難點不僅有神情,臺詞,還有打斗,所以并不簡單。那么其中最難的就是情緒的拿捏。”
林芷薇點了點頭,這就是她一開始一直猶疑著覺得不到位的地方,果然是情緒。
“說說你自己剛才發現的問題。”沈凌風問道。
“我一開始幾乎是全憑自己的感覺在演,大概的感覺拿捏定位在隨性瀟灑,既然是一城少主,又擅長武學詩畫,平日詩酒風月,那么寧晤歌對于被推攘著破陣想必也不會推脫,所以我想的是,以女主的能力和實力,這不過就是小菜一碟的事,自然營造的也就是這個狀態。”
沈凌風沒有否認,“那后來怎么覺得不對了?”
“看回放的時候我發現這個狀態其實是最不妥帖的,寧晤歌并不是江湖游俠,浪蕩公子,這一場戲也并不是說她揭了皇榜秀實力,賣弄武學。
她不僅是少主,更是將軍,這些年征戰沙場,這一次回到珈嵐主都是帶著猛獸獓因的頭顱回來述命的,對她而言,衛護蒼生,馬革裹尸早就習以為常,但是當下那一刻她的心里并不是自由愜意的,那些死去的兄弟和被害的百姓還在她的腦海。
喝酒休息,并非是一種放松,而是她想讓兄弟們在一場殘酷的血戰后暢快盡興,而她自己更多的是揣著滿腹責任和牽掛。所以她的臉上不應該是暢快和肆意,應該是疲憊和慵懶。”
林芷薇一口氣說完,心里覺得舒坦許多。
沈凌風搖著扇子,不住得點頭,果然他沒看錯人,這丫頭領悟力和感知力都超乎常人。
他緩緩開口,“理解得不錯,所以越是這樣的戲,越要聯系整場戲的前后情境和主人公的心境,而非自己臆想的狀態。
這一點也是我要提醒你的,像你這種聰明人,最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你抓住了一種感覺就急于表現,但可能忽略了角色本身的境遇。”
“我明白了,沈導。”林芷薇重重得點了點頭。
沈凌風滿意得指了指一直躲在遠處偷看的小雨,笑道,“去吧,吃飯去吧,你的助理都等著急了,怕我吃了你呢。”
“謝謝沈導。”林芷薇鄭重其事得道謝,這絕對是一次至關重要的現身說法,若不是讓她親生體驗,不可能有這個覺悟。
不愧是沈凌風,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知道對于有一定領悟力的演員,必須實戰演練,才能讓自己發現問題所在。
若是一上來沈凌風就告訴她該怎么揣摩該怎么演,她可能會被限制住,大概也會不服,可是真的自己看了一遍,才會有所升華。
“不過,我的要求是很嚴格的,你多拍一次,所有劇組人員就得跟著多辛苦一次,所以,好好揣摩。”末了,沈凌風不忘教訓一通。
林芷薇在額前比了個手勢,“遵命,沈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