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鸞不由得腿軟跪地,假如事情鬧大,她在仙界的名譽將毀于一旦,不得不行大禮哀求:“道生合鸞知錯,偽造情信一事我為主謀,甘愿受任何責罰,只求上仙不要驚動仙后與各族神君!”
若水上仙道:“你偽造情信,涉淫邪之罪,事敗后無絲毫悔改之心,將主謀之責嫁禍他人,并仗鳳族勢力對本仙不敬,按律當逐出華胥,永世不得再入仙門,這罪責你可甘愿承受?”
合鸞不敢相信她會如此寡情絕義:“求上仙再給一次機會,日后我必定嚴于律己、恪守規戒,倘若真將我趕出華胥山,鳳族會徹底顏面掃地,于您也無益!”
若水上仙放飛傳音蝶:“錯已鑄成,你并沒有三言兩語便可脫罪的面子,就看各族神君與仙后是否愿意保你。”
合鸞失魂落魄離開,匆匆奔向表哥澄暉的居所,哭求他想辦法阻止若水上仙。
澄暉敷衍安慰幾句,心中另有籌謀。
他為仙后之子,深知姨母若水與母親水火不容,定會借此事多加為難,眼下當務之急是維護母親與鳳族的顏面。
澄暉拜見姑母,欲調和矛盾。
若水上仙料到他會做和事佬,吩咐仙侍備好宵夜,并說道:“不必再多言,合鸞的去留會由眾仙共同決定。”
澄暉希望能夠低調處理,如此對于母親與鳳族最為有利:“姨母,合鸞年紀尚小、不甚懂事,日后我會多加教導管束,沒有必要勞師動眾,以免另生枝節。”
若水上仙慈愛而笑,遞上粥碗:“依你之見,華胥仙門的職責是什么?”
澄暉中規中矩道:“引導眾道生向善向道、修仙有成。”
若水上仙搖了搖頭:“祖師有言,修仙之境有四重,見本心、見四界、見眾生、見天地,仙門首要之責并非是教授道論與仙術,而是引導道生領會見本心之意,摒棄雜念與榮華,內觀己之赤心,清楚所求為何、所長為何、所短為何。”
“晚輩受教,姨母境界果然深玄,不過領悟見本心之境并非易事,其間難免會犯錯”。
澄暉話里話外皆在為合鸞開脫。
若水上仙飲盡杯中酒:“見本心不僅要見自己的心,也要見他人的心,今年的神族子弟之中,唯有林澤之心與修仙之道相符,安歌心地良善但天分平平,難有所成,而合鸞與云峰為剛愎自用的朽木,即便勉強成仙,也難免踏入歧途。”
澄暉心中有疑:“姑母為何不提嘉木?”
若水上仙為他夾菜:“嘉木心性未穩,尚無法下定論,或許是朽木,或許是鬼才。”
澄暉輕攪湯匙卻無心飲食:“那其余道生之中是否有可塑之才?”
若水上仙晃動酒杯,淺思后點評:“北枳天資不凡,若有機緣,前途不可限量;凌青云悟性不差,如能盡棄凡塵功名之心,可有所成;楊曉頗有天分,可惜志不在修仙,但可得逍遙自在。”
澄暉猶豫片刻后說道:“柳芽是柳言蹊上仙的女兒,按理應有超凡天賦,奈何根基太差,不知她日后是否有機會延續父輩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