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周裘的計劃早就斷掉了。而那天在警局跟江余川的談話,更是讓周裘徹底放棄了他的計劃。
周裘的本意是幫江余川去報復那些人,但是江余川說了,愛意比恨意更重要。
時間退回到現在。
周裘還在那里站著,愣愣地看著江余川舉到自己面前的那張紙。
“你從哪拿到這個的?”周裘問道,一邊伸手想去拿那張紙。
“不要管這么多,”江余川還是一幅氣鼓鼓的樣子,“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誰很重要嗎?”把江余川舉著紙的兩只胳膊扒拉到一邊,周裘又問,“不說出來你想要的答案,你會信嗎?”
“我會用我的方法證實。”江余川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周裘放開江余川的胳膊,突然笑了,說道:“你猜對了,我是周裘。”
這不是周裘第一次想承認自己是誰,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是要把哥哥的身份還回去的。所以江余川既然問了,周裘就想著干脆讓生活回歸正軌。
其他有的沒的,等日后被提起來了再想辦法解決就好。
江余川原本還在腦海里預想,如果對方不承認之后要怎么辦,這一句話說完,反倒弄得江余川又開始懷疑了起來。
“我不信。”江余川說道。
“怎么誰你都不信,”周裘伸手彈了一下江余川的額頭,“你想怎樣?”
江余川縮了一下脖子,隨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說道:“給我看一下你的后背。”
頭一回,在江余川提出這個要求之后,對方主動轉過去把整個后背都交給他。
江余川是典型的嘴炮型選手,在嘴上說得多好聽,一旦要上手,就又開始慫了,還莫名其妙有些緊張,感覺臉紅心跳手發顫。
另一邊的周裘想著盡可能的配合江余川,就把胳膊也架得蠻高,視線難免被遮住點,倒弄得周裘的心臟瘋狂打鼓。
吞了下口水,江余川伸手抓住周裘的衣擺往上掀去,他不太記得那道疤的位置在哪里,衣服快褪到肩膀,江余川能看到的還是只有光潔的皮膚,也不知道到底是期望還是失望,江余川久久地沒把衣服給撂下來。
“怎么這么久…”周裘的一句話還沒說完,衛生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個人幾乎一瞬間彈開。
“你們在干什么?”徐欣澤一手把著門,另一只手則是撫上胸口。
徐欣澤本來是想趁著午休的空檔,來問問自己“未婚夫”有沒有時間晚上一起出去約會,在辦公室等了半天都沒見到他的人影,聽別人說“周辭”被江余川給拽走了,這才一路找了過來。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有兩個男人在小聲嘀咕,徐欣澤就打心底的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小跑了幾步到男廁所門口,推開門,就看到一副蠻震撼的場面。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周裘立刻把衣服拽回去,站得筆直像是個等著挨訓的小孩。
“那你解釋吧。”徐欣澤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江余川已經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殺氣了。
“我…”一時間,周裘居然還想不出說什么話來解釋,因為有些事情暫時不能多說,可以講的部分,大概也就剩下了能被直接看到的。
“你…”徐欣澤伸出手指向周裘,一時半會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轉頭把手指向江余川,嘴里說著:“我就知道你不對勁…”
衛生間的門又突然被打開,楊天南正吹著口哨,等往衛生間里頭一看,瞬間愣住了。他的第一反應是探出頭去,檢查一下自己進的是男廁所還是女廁所。
瞬間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楊天南覺得自己已經被目光殺死一百次了。
“嚯,這么熱鬧啊。”楊天南有些尷尬地笑道,緩緩地退了幾步走出去,伸手帶上門的同時說道:“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等衛生間的門被關上,又是一片寂靜無聲。
江余川幾乎躲到了周裘的背后,他有點搞不太懂這種被原配捉奸的奇妙感覺。
發現自己的未婚夫跟別的男人攪在一起,誰都不會高興。徐欣澤的手就這么在半空中懸著,也不知道該放到那里,總是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周裘突然伸手拉住江余川的手,然后在徐欣澤震驚的目光中說:“我晚點再跟你解釋。”
看著“周辭”就那么拽著一個男人從自己身邊走了,徐欣澤竟然忘了阻攔,就怔怔地站在原地。
江余川就這么被周裘拖了出去,等出門的時候,楊天南還站在衛生間門口。
“還沒走?”周裘低頭看向楊天南。
“周哥,”楊天南打著招呼,“我這不是怕有人進去之后被暗殺嘛…”話音未落,周裘就已經拉著江余川走出去老遠,看見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楊天南眼睛瞪得老大,但最后也只是小聲說了一句:“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