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站遠了些,表情有悲憤,有無奈,但更多的是麻木,仿佛自己是個置身事外的人。
李至淮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抬手讓那小卒退下,然后走到那老婦人面前。
“這位大娘,你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他溫聲問道。
“沒有!”老婦人旁邊的大漢似乎一點也不信任官府,連帶著看這位遠道而來的李大人都帶了幾分警惕。
“兒啊。”老婦人皺紋密布的臉上流下淚水,“你可不能不管慧兒呀,她是個好孩子……”
這話說得大漢也紅了眼。
“這位大哥,還有大娘,我是光州長史李至淮。”他攤開手,舉止謙和,“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們若是有什么難事,可以和我說,我會想辦法幫你們解決的。”
那壯漢還想說什么,但被老婦人眼淚汪汪地抓住了手,只好閉了嘴。
老婦人直接跪下,顫著聲音道:“大人,我家慧兒……不見了……”
……
……
室內清香撲鼻,暖風和熙。
李明韞站在書桌前,抬起筆作畫。
昨日的危險氣息此刻已是蕩然無存,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醒來,發現自己置身事外,所有的喜怒哀樂就都在慢慢消散。
春雨在一旁托著腮,看著自家小姐安穩嫻靜地繪出花綏堂的美景。
外院是秋晴和冬雪她們在嘰嘰喳喳地交談,從秋晴說話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她在歡快地吃東西。
劫后余生,才會想到曾經擁有的美好。
“好了,春雨。”李明韞把筆放下,“我們去找薛衍吧。”
昨天還有些情況沒有問清楚,只不過當時因為那位周公子在場,而后又見到了父親,沒時間和薛衍說這件事,才拖到了現在。
“是,小姐。”春雨彎彎眉,“薛護衛在習武場教七少爺練武功呢。”
怕李明韞誤會又急忙補充,“不是我打聽的,是院子里的人說的。”
李明韞哈哈一笑:“我沒想那么多。”
春雨垂下頭不再說話。
果真是欲蓋彌彰啊。
她們來到習武場,滿場都聽得見李明維吵鬧著揮舞木棒的聲音。
“薛護衛!”春雨沖臺上喊道,“小姐有事找你,你快下來!”
薛衍一躍而下,徑直走到李明韞跟前施一禮。
“姐,你找薛護衛什么事啊?”李明維也停下,準備過去。
昨日之事李管家早就吩咐門童,切不可泄露消息,所以府上的人也不知情。
“我跟他說幾句話。”李明韞含笑道,“明維,你先練你的,不用過來。”
李明維“哦”了聲,也就沒再堅持。
李明韞走到附近的一處休息亭,春雨和薛衍緊跟其后。
“薛衍,昨日之事除了我看到的,還有什么遺漏?”她問道,表情有些凝重。
那些殺手真是莫名其妙,她還是想不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惹來這種殺生之禍。
到底是誰雇他們來殺人的?
光州與她有過節的,寥寥數人,可那些人,真的會這樣做嗎?
還是得找到證據才行。
父親今日有事去了孜縣,等他回來便會審問,可自己做不到在府里裝作什么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還有,那個醒著的殺手,究竟想做什么?莫名地感覺他有陰謀。
薛衍想了想,道:“小姐,昨日那些殺手中,其實有兩撥,一撥是追殺我們的,還有一撥……是那兩個人引來的。”
“且追殺我們的殺手,不止地上那幾個,加上一路與我打斗的,大概有十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