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看來他們是打算緩和關系了。”
卲祁之聽了他的話松一口氣,“那時娘娘在府中突發意外,薛一鑒怪他們照顧不得力,已經心生怨懟。”
“我倒是想去勸解,但陛下已經派人圍住了成王府,根本就不容許人進出。”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我也不清楚。”
“后來聽說薛一鑒對成王府幾個人出手了,還把來府查看的姚浦打傷,之后就不見人影。”
歐陽顯點頭說是。
“他是怪白先生他們呢,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就貿然安排幾個婢女把孩子帶走。”
他淡淡說道,“后來他發現那幾個婢子想抱著孩子偷偷去投靠太子妃,差點殺了她們。但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們,畢竟那時候除了太子妃,似乎也沒人愿意幫她們了。”
卲祁之瞥他一眼,甩了甩衣袖。
“真不知你是故意說反話還是不聰明。”他說道,話里含著微薄的怒意,“太子都不可靠,太子妃就可靠了?薛一鑒做的沒錯,若是孩子到了太子妃手里,那就真的完了!”
經過十三年那件事,他已對太子失望透頂,或許成王府的人還顧念著太子與成王殿下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但他不會。
他卲祁之,做事不拖泥帶水,也不感情用事,該斷,則斷。
歐陽顯笑了笑。
被人這么指責,他也沒惱。
“白先生也知道自己錯了。”他說道,“所以他才讓薛一鑒把小郡主帶走,且答應不會找她。”
“我如今,也知道自己錯了,太子殿下早已不似當年,不然,姚浦南下來抓人,他為何不管。姚浦,又真的只是為了想替太子為陛下分憂,找出成王府在逃的舊人?”
說完這一番話,室內寂靜無聲,書架上堆書卷卷,窗外一陣風吹來,輕輕吹起桌上的宣紙。
卲祁之開口把安靜打破。
“姚浦這么做,是想趕盡殺絕。”他淡淡道,“他倒是一心為了太子!陛下都已經打算放過白先生他們,也不知他為何如此執著,成王殿下手下的人又礙不上他什么事!也威脅不了太子的位置!”
他們都心知肚明,若是成王殿下還在,太子之位定落不到裕王手中,他姚浦,也就沒有那么大的權力,管著半個東宮。
但成王殿下已死,裕王成了太子,他也權力高升,為何還要大肆抓捕成王府的人呢?
是因為如今郁大封更得太子看重,他無事可做,只能替太子殿下找到了成王府的舊人,讓太子和陛下了卻一樁心事,以此來獲得太子寵信?
真的會如此大費周章做這樣不討好的事嗎?
歐陽顯默了默,腦海里一個念頭閃過,他溫和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凝重。
“這不好說。”他說道,看著邵祁之,表情逐漸嚴肅。
邵祁之禁聲,凝視他。
又聽見歐陽顯肅重的聲音。
“方才你說,姚浦為何要趕盡殺絕,卻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說道,“前朝宣文皇帝登基后,斬殺了一批人,百姓議論紛紛,說這些人得罪了陛下才被斬殺,可后來有人傳言,他們是知道的太多,宣文皇帝怕他們泄露出去,這才趕盡殺絕……”
“你這意思……”邵祁之接過話,“白先生他們知道的太多?”
歐陽顯瞥他一眼搖頭。
“這次情況不同,并不是知道太多。”他說道,“白先生其實不知道什么,只不過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找出證據,為殿下平反。”
“而姚浦所為,就是想阻止這件事。”
他與邵祁之對視,能從對方眼中看到各自的沉重。
“或許,這件事,我們得再好好捋一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