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除了他,沒有誰敢這樣做。
昭文帝知道他的意思,立即擰了眉。
“事情就擺在面前,難不成還冤枉了你?”他呵斥道,“不要總針對你十三弟,這件事不是他告訴我的。”
“是那幾個州縣的知府聯名上書,說你那好手下郁大封,為了找人,威脅他們放下手中的事配合他!”
“找定公司世子一事可是你親自向我保證,說定會悄無聲息地把人帶回來,如今你看看,這就是你所說的悄無聲息嗎?還有,人呢!我都沒看到他的人影!”
事情果然還是繞回到他兒子身上。
定國公搖頭,心里微微感嘆。
“陛下,這件事怪不得太子殿下,都是逆子的錯!”他頷首施禮道,“要不是逆子不顧圣意,非要逃出京城,也就沒有后面那么多事啊。”
昭文帝呵斷他的話。
“你家周云貞干的好事暫且不議!朕現在說的,是太子的錯誤!”
定國公訕訕閉了嘴,像個木頭人似的立在一旁。
太子則臉上尷尬,心里有些惱怒。
他父皇當著外人的面斥責他,這讓他這個太子如何立足。
生氣歸生氣,但太子還是不能頂嘴的,他立刻跪下來請罪。
“父皇,是兒臣治下不嚴,待兒臣查清原委,定會給父皇一個說法。”他說道,以頭抵地,“郁大封若真是那樣做了,兒臣也不饒他。”
“那朕就等你的說法!”昭文帝哼了一聲,拍了拍案桌,“現在我們該說說,定國公世子的事!”
還是要說他兒子的事啊?
那剛才當著那么一群人的面說的是什么?
定國公抬起頭來,目光疑惑。
“太子,你可查到定國公世子的下落?”昭文帝冷聲問道,“總不會是特意來向朕賠罪的吧?”
太子壓下心中的怒氣。
“兒臣今日前來,的確是為了和父皇說定國公世子一事。”他垂眸說道,“兒臣手下的人已找到了世子,他在光州。”
“光州?”昭文帝皺了眉,又輕輕瞥向定國公,見他表情同樣疑惑,隨即放下心來。
“他既去了光州那么遠的地方?”他說道,“就為了躲朕賜的這樁婚事?”
說完還忍不住笑了,“可真是難為他了,在外風餐露宿了幾月,到了那么遙遠又陌生的地方。”
陛下如今古怪得很,喜怒無常的,也不知什么時候生氣什么時候高興。
但這些日子,生氣比較多,而這次是他近日第一次笑。
定國公世子果真能討陛下開心啊,還是讓他早一些回來吧。
那個白臉太監默默地在心里說道。
定國公聽了昭文帝的話,平和儒雅的臉上露出幾分羞愧。
“陛下,臣有罪,臣有罪啊!”他說道,“臣也不知,這逆子竟做到如此地步,十五公主那么知書達禮,溫柔端淑,逆子真是有眼無珠!”
“倒不至于如此。”昭文帝抬手。
面上一本奏折被他掃下,白臉公公立馬撿起來,隨后退回到陛下身后。
他心里不太確定,定國公說的十五公主和他見到的十五公主是不是同一個人,畢竟知書達禮,溫柔端淑和她都搭不著邊。
昭文帝也見不得別人這么違心地夸自己的女兒。
“十五性子如何朕也知曉,說她知書達禮,溫柔端淑,朕都不相信!”他說道,“不過,十五性子活潑不失可愛,也很討朕歡心,她那么喜歡周云貞,朕當然要讓她如愿以償。”
定國公連聲應是,說自己那孩子不識趣,眼光欠佳。
太子瞥他一眼,憋著一口氣無聲嘆息。
事已至此,只有他這個太子來提了。
“父皇。”他拱手道,“兒臣先前十分贊同這婚事,可如今看來,卻覺得甚是不妥。”